毕竟有什么能够比和星球抗衡更加具备震撼力的呢,至少在瓦托拉的认知当中就是如此。
这时,瓦托拉察觉到了有人靠近,不过没有睁开眼睛。
时间无事般过了半晌,后来那名人物才自言自语似的开口问瓦托拉:
“——侦调已经办妥了吗?”
是年轻女性的嗓音。语气恭敬,但并不拘谨,听来有笑着恶作剧的味道。
“还好啦。靠所谓的外交官特权。”
瓦托拉也不打算睁开眼睛,“好久不见了,‘寂静破除者’——或者该称呼你狮子王机关的三圣之长?”
“都可以,请你随意。”
对于自己浮夸的头衔,女子自嘲般发出叹息。
瓦托拉挖苦地微笑着反问。
“那么,今天有何贵事?假如你专程来杀我,那倒是热烈欢迎喔?”
“很遗憾,那要另找机会。我今天只是来呈交受托的文件——另外就问你一个问题。”
听得到她取出薄薄信封的动静,瓦托拉“哦——”的哼声,催促她继续说下去。
“这次黑死皇派图谋不轨,是出自‘那一位’的唆使吗?”
她间隔一瞬的沉默问道。
语气里仿佛忌讳着说出那个姓名。
仍坐在椅子上的瓦托拉闭上眼,慎选用词回答:
“这次风波是我兴起才一手造成的。当作是这样吧。不要紧,还有一些时间啦。”
“是吗?”
她褪去沉重气息,改回原本生动的口吻。
对于有意直接起身的她,瓦托拉若无其事地唤道:
“对了,打的赌就当作是你们赢了,可以吗?”
哎呀——宛如使坏被发现的小孩,她发出惊叹声。
“你果然察觉到啦?”
差不多——瓦托拉这么说着,看似得意地清嗓。
“失守得意外迅速呢,那个女孩。我听说她讨厌男性,倒还担心过事情会怎么发展。”
“你对我们的用意心知肚明,为何又要协助?”
她微微歪着头。
“想品尝美食总需要勤快喂饵。要是不让难得的佳肴多发育一些,尝起来可不过瘾。”
瓦托拉愉悦地以笑脸示人,唇边露出獠牙。
“这次就当作和你们利害关系一致吧。希望下回也能这样顺利。”
“我有同感。”
抚平制服裙面的皱痕以后,她起身头也不回地迈出脚步。
那身影混在拥挤的大厅人潮里,马上就看不见了。
煌坂纱矢华在柜台办完住房手续,然后回到大厅。
途中她与一名不认识的少女错身而过。那是个戴眼镜、腋下夹著书的高中女生。纱矢华无意间将目光停留在对方身上,是因为那个少女穿着和雪菜同一间学校的制服。
但也没有特别需要留意的部分,纱矢华便走向容貌醒目的贵族青年,不过眼眸之中却是带着幸灾乐祸之色。
“让你久等了,奥尔迪亚鲁公。”
“嗨,你回来啦。办得如何?”
看着陌生信封的瓦托拉,拨起金发问道。
“没有问题。房间似乎马上就能准备好。”
纱矢华努力用公事公办的口吻回答。取代湿答答的制服,她现在穿的是款式成熟的灰色外套及裤装。多亏身材修长,看上去倒也不是不像企业大人物的秘书。受到瓦托拉拜托,纱矢华刚才是去预约滞留期间要住的旅馆。
由于【深洋之墓】在战斗的纷乱中沉没了,而瓦托拉自己也在和天阳的冲突当中受了伤,所以现在得立刻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不过在纱矢华看来,对方简直就是活该。
“谢谢。不好意思,把订旅馆的差事交给你办。毕竟你想嘛,我突然就少了一个能干的领班。”
“——因为我是负责监视你的人。”
事到如今,想起瓦托拉有恃无恐地聘了有意向自己索命的恐怖分子当领班,纱矢华感到一阵傻眼。
“对了,回程的机票你希望怎么安排?”
纱矢华怀着“你最好尽早从日本滚出去”的期望问道。既然自豪的游船沉了,瓦托拉要回国也只剩搭飞机一途。
逮捕黑死皇派的目的既已达成,他没有理由再留在弦神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