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仗队的枪声依然在响起，不断地响起！

不会间断！

华天都手里拿着一个骨灰盒，萧泽就站在他面前。

两个人都很克制。

没有哭泣。

“他，没回来，是不是？”华天都虎目含泪，“我一直不敢问，我就怕，就怕……他是抢着去的！他觉得家里就他最没用！”

泪水渐渐地在他年老的皮肤上滑落。

“他很英雄。”萧泽说道，“他死在十年前，我们被一名王境追杀，他伤的很重，明知道逃不了的他，留下来断后，他用自爆，阻挡了对方的前进，救了我们一百零八人的生命。”

“这是他断后前，自己切下来的手掌化作的骨灰。”

萧泽打开一个小袋子，里面只倒出一撮骨灰，还有一个小小的骨节。

倒进骨灰盒里。

铭牌被萧泽拿下，放在它的骨灰盒当中。

三长老泣不成声，边上的人送上一块国旗，将它包裹住。

二长老看着，默不作声。

萧泽走到他面前。

“我猜到了。”二长老很沉静，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谢谢你，把他的骨灰带回来。”

萧泽点了点头，“他深受外魔入侵折磨整整三天三夜，浑身溃烂，从一百公里外给我们带回来了最重要的情报。之后，惨遭折磨三天三夜才死。”

二长老舔了舔嘴唇，微微地低下头。

“那三天三夜里面，他说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爷爷，我没丢你脸。”

吸……

二长老的鼻子一酸，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扑簌地掉下来，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坑。

压抑的哭声在喉咙底发出来。

如同野兽的嘶吼一般。

“他是个英雄，对不对？”二长老似乎想要从别人那里得到确认。

“是的，他们所有人都是……”

二长老身后的中年人扶着他的肩膀，泪水滚滚。

“我……都怪我！”二长老泣不成声。

大长老面前站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圆框眼镜。

满头卷发，瞪着他，“看什么看？我又没事，有手有脚的，是不是很遗憾，我活着回来了？”

军师瞪着大长老。

“看什么？！”他吊儿郎当，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干你屁事！我走了！”

刚要转身离开，身上忽然有一股大力传来。

萧泽的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他笑了笑，“七年前在一次情报搜集中，被外魔入侵，四肢，因为来不及回营地，担心自己不受控制，伤害伙伴。他自己砍断了自己的四肢。”

军师瞪了他一眼，“说什么！？”

萧泽没理他，当时他说的是：“老子是大长老的儿子！私生子也是儿子，不能给他丢脸！”

说完，转身就走。

“干嘛？！干嘛？！”军师也连忙想要跟着萧泽离开。

然而，他发现自己竟然一动都不能动！

看着正看着自己的大长老，心里莫名地有些心虚。

“老头子，你干什么？！”

“喂！喂！他喵的……哇啊啊啊！我没给您丢脸！”

“我真的没有！”

大长老紧紧地抱住自己这个私生子，这是他犯的唯一一次错误。

因为他坐上了这个位置。

这个污点……

必须得洗白……

他……

“你是我的骄傲！”大长老紧紧地拥抱着自己的私生子。

……

各家有各家的悲喜。

在这里，每一步走出，都是人间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