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福尼点了点头,她眼中闪烁着一丝忧伤,在沉默了几秒后,才开口说道:“当时在尼斯塔亚地下迷宫中,我触发了一种古老禁忌,先生可还记得这件事?”
果然是这件事吗,看来是没猜错了。
确定了猜想,布莱尔渐渐收起笑容,点了点头:“记得,你现在这副形象,便是那时产生的变化。”
“先生何故如此?”
这句话,是帝福尼又沉默了半晌后,才开口问的。
这话一出,布莱尔便明白,帝福尼已经知道是他将之变成了这样。
“你是想问为什么这么做吗?”
帝福尼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似乎是陷入了某种纠结,犹豫,她想要知道布莱尔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直以来都不告诉她真相,但...她又很害怕听到布莱尔说出的原因,生怕那会让她陷入绝望。
她不安,悲观,心绪混乱。
最终,帝福尼还是轻轻点了头,只是,那双低垂的眸中,细缕的忧伤缓缓扩大。
“其实,并没有什么理由。”布莱尔直视着帝福尼的眼睛,神情平淡,“只是想要这么做,就这么做了,我想,以你的聪敏,应该也明白了吧?”
听到他的回答,帝福尼的指尖攥紧在了手心,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的陷入皮肤,她纤长的睫毛在颤抖,眼眸中的情绪在无限发散。
她确实猜到了,在知道一切都是布莱尔所做的时候,她就已经想到了很久之前的一切。
所谓的娇弱女孩鱼仙,就是和她有了相同情况的勇者·仙芋,失去了生命的爱月,也不过只是神秘失踪,把名字倒过来的月宫绊爱。
途经的坠神村,什么风神的诅咒,只能篡改至此的身体,她现在才明白,那不过都是幌子。
还有和亚轩城副城主有着一样名字的阿瓦尔,以及到了生命最后一刻,化身为女性的拉莫。
这些,都是布莱尔做的。
当从布莱尔这听到亲口承认后,帝福尼感觉自己的心脏就像被突如其来的重锤狠狠的砸了一下。
那种仿佛全身血液都要凝固,身体都在下意识颤抖的无助感,让她已经有些意识恍惚了。
“为...什么.....”
她樱粉色的唇瓣在颤抖,纤长的睫毛已经因为水雾而微微沾粘。
布莱尔没有说话,依旧是平静的看着她,神情没有一丝变化。
抬起蓄满水雾的眸子,帝福尼看着一言不发,神情漠然的布莱尔,心脏就像被狠狠捏紧,她逐渐感觉自己喘不上气了。
为什么..不解释呢?
难道说,这么久的隐瞒,却连一个解释都换不来吗?
还是说...在布莱尔先生的心里,她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存在?
一个根本无需浪费口舌解释的,渺小存在.....
心脏的紧缩感更重了,帝福尼紧紧地咬着嘴唇,水雾终究是凝成了微凉的莹泪,大颗大颗的顺着白皙的脸颊缓缓滴落。
她宁可布莱尔用一大堆的借口,理由来解释,甚至用谎言来欺骗她,也不愿对方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说.....
至少,这会让她感觉到,自己在布莱尔的心中还有一丝位置。
数月之间的相处,融洽的同伴关系,时而暧昧的气氛,隐藏在心底的爱慕,这一切,都好像虚幻的泡影一般,一触便破。
她总以为,自己和布莱尔的关系拉近了,那暧昧的氛围便是证明,她感觉到心与心的距离也更近了,那是布莱尔对她的温暖成就的证明。
却没想到,一切都是自己在一厢情愿的认为罢了。
布莱尔先生的温柔,因为性别而产生的自卑,无法表明的爱慕,一切的一切,都是她的幻想而已!
回忆中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所有的欢声笑语,在帝福尼的脑海中都支离破碎,她就好像崩溃的人偶一般,整个人只剩下了空洞。
望着帝福尼在自己面前慢慢崩溃,莹泪沾湿衣襟与地面,布莱尔面色平静,心底却是在疯狂叹气。
唉,玩脱了啊。
他之所以在当时不告诉帝福尼真实的情况,是因为他想要看看对方在久远的未来得知真相后的反应,他觉得那会很让人愉悦,那种强烈的反差情绪会让他体验到很愉悦的心情。
然而...现在看来,目的已经达成了,他想要的结果也来了。
但...他却并没有觉得自己很愉悦,相反,还很难受。
也许,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不想看到这个结果了,前几天在游乐场的那一刻,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时布莱尔是想借此机会说出来的,最终却没有成功,那时候的他,似乎已经是想到了这之后的结果,然后,他反悔了。
嘴上说着换个时机再说,但实际上,他已经打算就这样不说了,但终归,这件事是不好隐瞒的,毕竟,他的身边无时无刻都在增加新的娘化目标。
总有一次,会出意外的。
这次就是例子。
帝福尼已经不会原谅我了吧。
毕竟做了这种足以改变对方大好人生的事,还不告诉对方真相。
可以说是,很差劲了。
布莱尔心中苦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