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2 / 2)

“晚上也不会怎么想睡觉,出去除灵时,身体才稍微好受一些。睡觉就是做各种各样的梦,从悬崖上跳下去,怎么喊小乱都不出来,又会做梦被火烧着,醒来时候全身都是汗。就只有半夜拿了狮子王出去训练,又提不起来精神,把狮子王捏在手里,从刀鞘拔出来又放回去,放回去再拔出来,一整夜都是没玩没了的这样。”

“我想我能明白。”我说。

“之后会不会发疯?感觉自己都有些神经衰弱了。”

“总之,喜欢人和被人喜欢都是无限的罢了。”我突然想到这句毫无相干的话来。

“那是什么话?”

“可能是害怕吧。”我回答黄泉的问题。

“害怕?害怕什么?又关害怕什么事情?”

“喜欢的对方要是不喜欢你呢?谈恋爱的对象,以后结婚的对象,或许有偶然的触碰,两个相互喜欢的人一下子遇到一起,那么要是抛掉这种偶然呢,不去思考这些,和他或者她结婚,生一个两个孩子,两人淡漠,形同路人,想想就有些恐怖的事情吧?这样一想,这种事情其实不就是恐怖经历了?”

黄泉沉思了片刻,又端了酒杯过来要喝,被我半空中截下来。她用眼睛瞪我,被我回瞪过去。

“彻你呢?你对我现在是怎样的想法。”

“想知道哪些方面?”我问黄泉。

“什么都想知道,想知道一切。”黄泉说,“明明是我这边先提的分开,彻你只要暂时的顺水推舟答应我,之后两个人间的关系出现问题,全部责任推给我就可以了,干嘛还要做之后的事情。为什么要花时间每天来烦我,为什么今天甚至还要过来东京找我?我不明白。”

“答案要是我喜欢上你了呢?”

“这种答案不存在。”黄泉看我,“这样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我之前也这样觉得。”我坦白一样的说,声音从脑袋和衣服的缝隙中挤出来,像是从空谷中传回来的声响。

“我之前认为自己只喜欢一个女孩子,是小学时候,我们在千叶县上小学,五年级还是同班同学,她坐我旁边位置,她大我三个月,但六年级之后她马上去别的地方了,英国,远的一直见不到面,之后又有事情发生,我心里明白我见不到她了,就想之后一切就随心所欲的来胡闹好了,我觉得我这一辈子不会再爱上其他人,因为我最开始喜欢上了她。这种心情,黄泉你能理解吗?”

“能理解。”黄泉的声音平淡。

“之后便一直那般,对别的女孩子也好,别人人也好,我都觉得不真实,开始时候对黄泉你也是那种感觉,就好像被放在菜市场每个角落里的货物,到底最后哪几个家伙会短暂同住一个购物篮,谁也猜测不出来,我不愿意和除她之外的任何的人呆同一个篮子。我一直这样想。”

“遇到你的家伙可真够可怜。”

“的确。”我说。

“不过,事情最近稍微变得有些让我不能理解起来。”

“怎么了吗?是因为那个女孩子又一次出现在你的生活里面了,这次变得触手可及了?”

“不是。”我摇头。“是另一个家伙。”

“还有其他人?”

“那次雨夜里面,就是你赶我出去的那天晚上,我在东街一处园圃里面看到好多只蜗牛,下暴雨的缘故,所有蜗牛被冲到一处凹陷。整个泥坑水面上全是大大小小的蜗牛壳,有几百只之多。我的第一反应,却是那手机拍下来给你看,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大事不好,我这个人变得不是我了。”

PS:‘喜欢人和被人喜欢都是无限的罢了’这句衍化自:爱人和被人爱都是无限的,语出王小波《爱你就像爱生命》

第八十五章 东京爱情故事(之四)

“我不太明白。”黄泉老实的回答。

“我也一样。”我看着黄泉的脸庞微微而笑,“我同样不太明白,不过先按照心里所想的做而已了。”

“可是,我不想在这种事情上犯太多迷糊。”黄泉说。

“可这也不算是小孩子游戏,没有那种可以给气球上拴重物当锚的设定,什么东西都困不在地面之上,”我说。“并非是只要我们空口上说一些话语,就可以锁住一切东西。即使互相万分纯粹,两个人之间感情剧烈到无以复加,都有可能发生不曾想过的变化,你懂吗?”

黄泉低着脑袋看了我一会儿,点点头说,“这样理解的话,只有信任这一条锁链了吧?”

“唔。差不多。”

“我能相信你吗?彻。”

这是黄泉本身悲戚而又清彻万分的质美音色,像是从深谷中传出来的短笛鸣响。

无论是黄泉此刻身上的短袖套衫,还是那条被我蹭的都要翻起来的短裙,黄泉无不在认真的成为一个普通的女子高中生,装狮子王的刀袋放在茶几下边一层的位置,袋口用红黄色花绳扎了的结头十分牢靠,大腿服帖的放在我的脑袋下面不动,然而却十分柔然,给人一种安稳过头的稳定感。

但是,黄泉眼中却尖锐的看着我的眼珠,一声不吭的注视着我。

“请相信我。”我结下来这样的誓言。

但只说了这句,我本身的声音还在房间半空中高悬,还未来得及荡开来整个空间中时侯,我的内心就有些不安存在了。

于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开始长时间冰冻状态后的第一次解封,我压抑下去自己内心的不安,合着黄泉一起来迎接这份两人有所期盼的,或者说只是我单方面所渴求的收获结果。

我那时候年轻。以为所有压下去的不安都会被时间流水冲走,而意识到现实中并非如想象这般,则是受过教训后的总结,那则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两个人吃果盘,乱七八糟谈一些事情的时候,不知怎么话题突然转移到了之前和女孩子交往的事情上来,究竟是怎样和黄泉能在刚和好的时候谈论到这种雷区一样的交谈话题已经记不大清楚,或者说黄泉本身一开始谈话的目标便是这点。总之我开始僵在这个话题上动弹不得,单方面的听着来自黄泉的探问。

“对我说这种事情,会觉得难为情吗?”

“难为情是一方面,更多反而是一种自我防护感吧。那件事上我做的恶心透底,怕你因此又厌恶我。”

“这样想法的话,在我这边倒是完全无所谓。”黄泉也叉给我椰肉到嘴里。

“可是我这边实在张不开口。”

“要么写成日记,拿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