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走的乏累,靠着一棵树站住。她呆呆的仰望天空,头顶上是因为连续多天没有下雨而稍稍落了灰尘的橡树叶子,然后我突然意识到黄泉并非是真的想出来看一看夏日祭,我也如此。两个人都没有出来的心情和欲望,但我执执的单纯认为出来走一下会对黄泉有好处,黄泉也只是为了满足我的想法,我清楚知道我们两个人的真实想法。
我们在外边选择吃了些东西后回去,刀叉和筷子的碰撞声代替了我们在餐桌上的所有交谈,黄泉的食欲更加的糟糕,甚至只是沾了两下筷子便不再有所动作,我看她一眼她却又会强忍着吃一些进去,这让我整个人都要矛盾透顶,我一方面希望黄泉能稍微多吃点让身体有所力气,一方面却又不忍看到她兀自坚持着吃东西时候的痛苦表情。
“晚餐糟糕透了。”我想。
但夏日祭当天的下午,我和黄泉又出去了一次,那天黄泉的精神倒意外显得比之前好了一些,我也从一些渠道中得知了自己那位母亲的踪迹,找到她大概会有办法,我抱着这样的想法构思,开始发现事情有所转机起来,不再像之前一样束手无策。
街上和那天我们出来完全不同的风景,天空的云朵像是船只和企鹅,晚风吹过去所有的空隙,暮色渐渐暗淡下来光影,钢筋打的临时摊贩点上拥满了人,有几颗星星开始一闪一闪起来,海水味道飘过来,像是加了清新剂的的鱿鱼,路边的柳树和橡树上挂满了彩灯,一闪一闪的晃来晃去见着心烦。
我和黄泉长时间沉默的走在人群里,她用右手攥住了我的四根手指,行走的时候手臂一下一下的轻微摆动。我拉了她去捞金鱼,结果连着弄破三次网子后,黄泉突然用左手攥起来拳头形状,然后一下一下的捶着自己之前用来捞金鱼的右手,神经质一般的连连不停,手心都发红起来,然后她开始哭出来,惊的捞金鱼的老板要送给我们金鱼安慰她,我摇摇头,抱着她在怀里安慰她一会儿,然后帮她捞了两条金鱼后带着她离开,那两条金鱼被用装了水的塑料袋提在黄泉的手里。
她目光怅怅然的盯着前面不动,两个人走在路上,我买了小吃给她。“什么都讨厌透顶!”她突然间说出来这么一句话。
“什么都讨厌?”我连忙搭话,这是黄泉好久之中的第一次主动开口。
“对不起,彻不讨厌。”她低下头,把自己的脸藏在阴影里面,“彻不是讨厌的人。”
“讨厌别的?”我问她。
黄泉点点头。
黄泉身体开始不舒服,祭会比想象的要拥挤,我们绕了好远的路才找了一处花坛边沿坐下,两个人靠着肩,黄泉依然牵着我的手不放。
我可以感受到坐在旁边的黄泉的呼吸,慢慢的,一下又一下的起伏。
黄泉从我手里提着的小吃袋子里面取出来章鱼烧递给我,不过没没允许我用手接过去,而是准备直接喂给我,举起来的手在淡黄色路灯下显得更加消瘦不堪。
“说点什么好了。”黄泉说。
“说点什么?”
“美少女喂你吃东西嘛,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
“一样可爱,还是美少女。”我眼神从上到下审视着黄泉。
“那就这样,属于彻一个人的美少女喂你吃东西,感受如何?”她用硬硬的干干的语气同我开玩笑,神色不安的逃避着我的目光。
“开心极……”然而我的话还未说完,黄泉拿着章鱼烧的手突然的颤抖起来,她要用剩下的手去抓,结果右手颤抖的更加厉害,那只穿了三个章鱼烧的签子也掉下来花坛里面。
“没关系,一个章鱼烧而已,这里还有,要是不够吃我再……”
黄泉使着劲从我手里抽出去那只颤抖不停的右手,然后猛劲儿向下抡起来胳膊,握了拳头朝着花坛边沿的瓷砖砸下去,我一把抢着拉住她的动作,她还是挣扎个不停,但那种挣扎已经没了她健康时候的力量感。
流星在夜空中划出来动人的弧线,像是白日里喷气飞机留下的痕迹般慢慢的在我们的眼中荡漾开来,这段时间里,周围全是嘈杂声,音量盖过了所有的对话言谈。
“我要结婚。”我突然有了从喉咙里面吐出来什么东西的欲望,非吐不可,不吐出来就要死掉,然后我对着前面大喊出来,让面前的孤单人儿能听的足够清楚,旁边的行人惊的看我。
“我要结婚,谏山黄泉,我刚才已经想好了,我们之间错过订婚就错过吧,我不管了,我已经准备好了和另一个人过一辈子下去的态度,我准备和你结婚。”
从远处看我,我肯定像一只拉着磨盘乱叫个不停的蠢驴子。
PS:雷声无响。本来准备再压一章感情的。自己没忍住。emmmmm不是个合格的小写手呢。
第一百九十六章 之子于归
黄泉有一个一贯的优点,任何让她突然紧张起来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已经到了火烧眉毛的程度,她也能够花很短的时间冷静下来,好像这些对她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什么?”她问我。
“结婚,娶叫做谏山黄泉的可爱女孩子,想让她当我的妻子,一个都不想丢,都想马上实现。”
“彻?”黄泉用着疑问的语气。
“什么?”
“比企谷彻?”
“是的。”
黄泉静静的想了片刻,在四周又开始嘈杂起来的环境里,好像可以听见她这会儿歪着脑袋一手拄着下巴的思考声音,然后她开口说:“是突然冒失想出来的这种荒唐念头,还是说有其他我不知道的原因吗?”
“不是,虽然表述仓促的过分了一点……”
“是很过分仓促才对。”
“但完全没有任何冒失想法的情况,也不是其他特殊原因,单纯的这样想而已。”
“有点突然,我也不知道怎么表述自己的想法。”黄泉看着我。
我微笑着回答,“慢慢思考好了,黄泉你想明白之后告诉我也不迟,但个人还是希望稍微快些时间,这种事情对等待的人来说总归有点难受。”
“我倒不是质疑。”黄泉说,“彻,我当然愿意听到你同我讲这样的话,而且从表面上来说完全是美好的事情,但同时所有的迹象都告诉我这件事太仓促了,那意味着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不够稳重,只是尝试着说出来,还是说之前就有了准备,今天只是一个契机。”
“是后者。”
“就是说之前最起码脑袋里面有所准备?”
“嗯。”
“喔!”黄泉说,然后像是感到外边夜色中开始变冷那样,突然一下一下的揉搓着双手,我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