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真还好吧?”
“放心好了。”黄泉朝我微笑,“彻你也看到了,杀生石的那种影响昨天一晚上都没有再出来过,今天早上也是,我也在努力吃东西保持精神,所以不必要担心的。”
我犹犹豫豫,一时间觉着有哪里不对,但又讲不出来什么。
“怎么了,彻。”
“没什么。”
我找出来家里之前的一些蜂蜜,然后混了一些在水中端到黄泉的嘴边,她起身来喝光了一大杯水,一会儿却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个不停,这回她却是真真实实的咳了血在我面前出来,一团樱花模样的东西突然落在了她掩在嘴唇上面的手掌之上,像是着了火的蝴蝶,刺眼而又令人恐惧不堪。
我快步找了湿巾出来帮黄泉擦拭,她却木然的大睁着双眼,痴痴呆呆的看我,咳嗽的动静停下来,然后痛苦般的放下掩着嘴唇的手掌,这时,我只有坐在她的旁边,慢慢的握住她那双无力的手掌。
“好些了吗?”
黄泉点头,然后想起什么来一般看我。“只是一点小咳嗽,不影响我平时的正常活动的,彻,婚礼继续好不好。”
她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近乎是哀求的声音同我讲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最终呆呆抱住黄泉的躯体,在她身边轻轻点头说:“嗯,可以。”
安静的清晨流淌。
黄泉身体状态看上去疲累的过分,有几分苍白的额头上逸出来汗珠,额前的刘海被浸湿一点,像是打了环一样稍稍的卷起来,我帮她洗过头,一边用指腹轻轻按着她的发根帮她吹头发的时候,她面向我仰着头,仿佛有什么话迫不及待要同我讲个一天一夜,但那张嘴唇一直到我将她的头发吹的干透,也没有张开来一次。
九点,我们换正装,乘电车沿着地图指示去了当地的区役所。值班的是一位年龄二十出头一点的女性,看到我们提交申请书惊诧异常,“嗳?要结婚吗。你们多大年龄?这个年龄段两个人就要开始迫不及待的夫妻生活吗?”她看上去也是第一次处理我们这样的情况,用着同我们一样兴奋的调侃语气说话。
“两个人都决定好了,而且手续也齐全。”我说。
“自然不是手续的问题,手续什么的都没关系啦。不过两个人那么早结婚,真的合适吗?当然不是指你们两个人本身,而是从年龄的角度考虑,毕竟很少见,不,之前我值班的时候从没见过你们这样年纪的啊。”
“倒希望更快些。”我说,“或者说两个人更早来做这种事情,拖到现在只是说想尽快结婚好了,我一刻都不愿意再等。”
“越快越好。”黄泉说。
女职员也笑出来,似乎被我们的乐观所感染,我们在她的指导下填一大堆的文件,每份文件我都仔细一条一条的读给黄泉听,所幸这时间区役所只有我和黄泉两个人,对方也乐于同我们消磨时间,黄泉还是会不住的咳嗽,我则是不停的抚着她的脊背好让她轻松一些,女职员一时看看我,一时又转头瞅瞅黄泉,然后对我挤眉弄眼的笑,我就装出来一无所知的模样全身心签自己的文件。
等办完手续要离开的时候她送给我们一对代表祝福的平安印,代表男性的放在我的手里,然后说“可靠的男孩。”女性的那个则是放在了黄泉手里,然后仔细的帮黄泉绑好在手腕上,同时说,“可爱的新娘女孩。”
随后我们帮着她把所有的文件都整理好装袋,她告诉我们处理结果五天之后就能下来,到时候会给我们电话通知,我留了联系方式,黄泉在一边拽着我的左手小指站立。
我们同女职员感谢告别之后出来区役所的大门。黄泉更加用力的抓了我的小指,我转过来身子面对着她,她害羞要低头,然后被我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抬起来眼睛看我。我环着腰抱起来她,惹得她大呼小叫,等镇定下来又开始“咯咯”笑个不停。
那时候我的脑海里别无他想,重病的女主人公即将脱离掉烦人的病魇,努力快乐活下去的女孩,所有我能想到的关于黄泉一个人的清晰未来,都浮现在那一瞬。
第二百零二章 婚之行(其四)
中午吃过饭,黄泉就要回去,我们两个坐在之前餐厅外间的长椅上,黄泉斜斜垮垮的枕在我腿上晃荡,我把玩她的头发,提议之后去她父母和养父的墓地一次。
“现在就去吗?”
“在歇息一会儿,差不多一点时候,太阳稍微不会那么热的发慌。”
“不想去。”她把脑袋转下去埋在自己的头发里,披肩的长发全部垂在半空,一些风过来我们这里,她的面颊在我腿上蹭个不停。
“为什么呢?”
“就是单纯的不想去嘛。”
“身体不舒服?”
“不是。”她摇头,说着,然后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鼓起来脸颊两侧瞪我。“不想去就是不想去嘛,非要找个理由不行?”
我扶她起来坐在我的怀里,虽说夏末,但两个人都穿着清爽,这会儿彼此贴靠在一起的时候也不觉着闷热,我一动不动的看着黄泉的眼角,她很快的低下头,整张脸颊都绯红了。
“马上都要变成某人的妻子了,还一副这样害羞的表情可不行。”
“反正还有五天。”她笑吟吟起来。
“嗳,黄泉,说真的,今天下午既然没什么其他安排,我们又刚好在千叶,过去东京那边也不算太远,两个人过去一次如何?给他们三个人都通知下我们的消息。”
“真讨厌,干嘛非我去不可吗?”
“于情于理。”
“要是哭出来呢?”说着,黄泉突然从我的怀里钻出来,坐在我旁边的位置看着我。
“哭出来?”
“对,跟心爱的小狗被父母送去安乐死一样遭遇的小孩子那样痛哭个不停,而且还不能靠巧克力味的冰激凌重新哄的开心,保管会在彻你的怀里哭的昏天黑地,大哭特哭一番,甚至还会把鼻涕眼泪抹在你的衣服上面,这可不是说说的情况哦,我真的会那么做。”
“反正不会有其他人,想哭就哭嘛。”
“就是因为不想那样做啊。”
发现黄泉垂下眼睛不再愿意同我讲这个话题后,我干脆直接的露了出来作为男友的无耻特权来,直接背了她在路上走过去,黄泉天性不怎么反抗我,那种百依百顺的习惯反而成了这会儿她落败的关键原因,我们进去某处偏静的胡同,在那里唤出来天狗,黄泉的脸颊写满了不情愿,又同时左右不停的摇头,我吻了她的脸颊,那上面的红润更胜,接着我算是自作主张的带她从千叶到东京过来。
“非去那里不可?”
“还用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