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1 / 2)

“请说。”我说道。

“我们是不能再回到从前了的,这点我清楚,因为不论看到什么,发生什么,你一定会想起她的,还有我对你们的伤害。”雪之下小声细语说道,“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从那之中走出来,哪怕是勉强也好么?我已经伤害了一个女孩子,可以的话不希望剩下的我的朋友同样陷入痛苦。”

“雪之下。”我呼唤她的名字。

“彻,你还在想着她么?”

“是啊!”

“嗳,雪之下。”

“嗯?”

“关于我的答案,如果扔掉刚才那个有些狡猾的回答,答案是会,当然会。我很喜欢你,和自己其他的感情不同,作为雪之下的你深深的吸引了我的全部,如果是你对我表白了的话,我一定愿意和你成为恋人,并且努力的和你好好相处。”

雪之下回头看着我,她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的眼睛,我看过去她的额头,脑袋里突然想起来小时候一直在听的雪之下弹的那首钢琴曲子,李斯特的钢琴第一协奏曲,这曲子的音调和细节我都记得清晰,那时候我突然恍然大悟,自己到底用了多少心思去倾听从雪之下手里跳出来的这首曲子。

第二百三十章 某人好好了解我

“可是已经不能回去了吧?你接下来是想说这样的话?”

“是的。”

在最后的时光时,当黄泉在我的怀里躺下不再起来时,我只是抵抵的吻着她的唇,一边努力的希望再次听到她的心跳声。我一直以为人是在一瞬间死掉的,其实不是,人是在记忆中慢慢死掉的。

所有从我身侧走过的时间精灵们都会随意的用自己的长叉戳我一下,戳在脑袋或者心脏的位置,然后那上面溢出来寒冰,好像冻彻骨髓的寒冷,记忆便在这份冰冻中强烈顽固的朝着死去的路上狂奔。我闭住双眼,忍着痛苦迈开腿来奔跑,呼吸被双手扼制起来。

在某一刻,我终于接受了这一切,黄泉关于身体的那部分已经消亡了,但对于我们之间,记忆与记忆的的维系,灵魂与灵魂之间的固存,都顽强的遗留在我的身上,变成我所渴求的伤痛和脆弱。并非需要他人的抚藉和宽恕,平静涤荡在这份悲痛的尖叫声中,把我的声音磨去。无需接纳,无需根植,无需协调,痛苦不会丧失,但也不会让我接纳。

“雪之下,黄泉,她……她真的还在我身边的很多地方继续活着的呢。”我把脸用双手埋起来,用沙哑的声音挤出来这句话。“我能感觉到她,在我身边的光影,空气,水珠之中。还有……”

但我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了,只是完全不发出来声音的掩面着,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哭,不过应该没有吧。

“比企谷——”雪之下的声音从旁边的座位传了过来。她走到后面我的座位旁边坐下,手穿过我的胳膊抱着我,温暖的躯体像是某种现实存在的证明般贴上来我的胸膛,她的身体平静,反倒是我为此开始微微颤抖着,背上可以感受到她的手掌大小。

“不用在意我了,雪之下。”我说道,“这就好像是某个雪夜里一个人行走,突然被身后出来的雪孩子推到悬崖下面,为什么非要推我下去已经弄不清楚,但我好歹算是从那悬崖边上爬上来,然后继续走起来恢复之前的道路就好了。”

“往后可以倾尽全力来活着自己的人生吗?”雪之下问。

“可以吧!”

雪之下什么也没说,只是凝视着我。

我们下了电车,到了雪之下现在居住的小区门口,两个人站在那里看着路上来往车辆。

“活下来的人到底要做什么呢?”雪之下问。

“活下来的人?”

“活下来的人的责任是什么?”

“不清楚啊!”

“我也不清楚,但那种责任应该是本身能够做到的一些事情吧。”

“比如什么?”

“对我来说或许是上学,因为我现在只有这一件事情在做。”雪之下抬起脸看着我。

“上学?”

“如果没有事情可做,找不到属于自己的那份责任的话。”雪之下说,“起码上学可以花掉你很多时间,也能让脑袋平静下来去思考些什么。”

我点点头。

“啰啰嗦嗦好多东西。”她笑笑,“其实一开始来找你只是想着见见你,和你说说话,要是可以在所有之前的时间线上设置好断点,把过去和现在到往后的一切都分隔开。或许我真的不该再来见比企谷你了,把一切又重新弄乱套。”

“并没有,起码断点本身是设置成功的。”

“真的?”

“千真万确。不需要的东西都留在了断点另一侧。”

“留下的是什么呢?”

“所有。”

“果断的过了头。”

“懒得去区分哪些该留下哪些该抛掉。”

我们就在那处公寓小区的外边围墙边立着,我把双手插/进裤袋里面依着墙壁靠下,雪之下无言立在我旁边,月亮一点一点上来,她看月亮时的眼睛分外专注,眼睫毛的开阖也舒缓万分,月亮利索的从树梢上跳上来。

“我该在断点那边丢下什么呢?”

我说什么都可以,没什么讲究。

“丢下那些东西,再往后……”

“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做的漂亮。”我说。

我们准备分开,她邀请我进去她的公寓坐坐。

我说不用。

“或者说讨厌和我在一起,出来和我走这么长的路也是因为情非得以,现在很不得马上让我在面前消失?”她用一种开玩笑,我几乎没见过的语气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