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咔嚓,
品华小区,徐文昌在合租房一直等着房似锦,
他需要一个解释,也需要房似锦的一个态度,不然,他也不好处理门店里员工的不满情绪,和他们对房似锦的猜忌!
一身疲惫的房似锦,再一次回到了让她放松和心中平静的‘临时港湾’,看见穿着围裙正在厨房假装忙碌的徐文昌,还有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几盘美味家常菜,她不由露出了一个会心和微笑,不过一闪而逝,她并不想被徐文昌发现。
“你今天有客人?”
“哦,一个人的饭菜太难做了,不太好控制份量,一不小心做多了,房店长不介意的话,坐下一起吃吧!”
额……,蹩脚的谎言,还有溢于言表的关心,房似锦什么话都没有说,回房间脱下外套,放下公文包和遮阳伞就走到了客厅的餐桌上坐下。
“呼,有酒吗?”
房似锦没来由的一句,徐文昌先是愣了半秒,
紧接着就是起身走进了厨房,从橱柜中拿出了一瓶精装白酒,什么品牌不重要,重要的是,房似锦今天好像打算酒后吐真言了!
咕噜,咕噜,
徐文昌倒酒,房似锦静静等着,
好一副‘妇唱夫随’,家庭和谐的美好画面。
“呼,哈,今天我出去以后,你们都背后议论我了吧?”
房似锦喝起酒来,都透露着一种女人罕有的豪爽和干练,杯仰酒尽,而火辣辣的高度白酒,却没有给房似锦带来任何异样的反应,她只是借着‘道具’,缓缓说出了自己积蓄许久的心里话。
“是不是觉得很解气,终于有人替你们治我了?”
房似锦的心情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这个时候,徐文昌终于放心的开口接话起来,“什么你们我们的呀,我们不都是一个店里,一个战壕并肩作战的战友吗?一家人,就要一致对外!”
“呵,下午的事情,难道你就不好奇?”
额……,面对房似锦意味深长的轻笑,徐文昌也是拿起了桌上的酒杯,似乎,要想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或者说更加高效,多喝几杯酒,可能就是一种比较好的方式!
嘶~
“呼,那人是谁?”
“你猜?”
咕噜,咕噜,
徐文昌第一时间没有说话,又低头倒起了白酒,
“你真的欠那个人钱吗?”
徐文昌都已经和房似锦合租快两个星期了,又如何不清楚,夜半三更的时候,总会有一个电话时时骚扰着房似锦,让她痛苦不堪,却又不敢不接!
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段难以忘怀的记忆,有的是不堪回首的童年,有的是纠缠不清的原生家庭……,徐文昌或许已经猜到了潘贵雨是谁,也知道房似锦为何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刺猬’?
但是,他不是一个喜欢主动过问别人私事的人,
除非房似锦自己愿意说,那他也愿意做一个安静的倾听者!
“我欠了她好几辈子的!”
“那她是你的什么人?”
“她生了我!”
“哦,什么叫她生了你?那不就是你妈吗?”
“她不配!”
呼,咕噜,
啪,
又是一杯白酒下肚,房似锦眼角的泪水,已不知不觉滑到了地面,可她的脸上,提起潘贵雨,却没有半分的眷念和不舍,有的只剩拒绝和冰冷!
“你是她的女儿,可是,你这件小棉袄到底是怎么了呀?母女之间,哪有那么多的深仇大恨啊?”
“呵,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额,不是房似锦吗?”
听到这里的房似锦在,只是一脸轻蔑的摇了摇头,“我们家有五个孩子,我排行老四,上面有三个姐姐,下面有一个弟弟,她生下我之后,发现我又是个女孩,她想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要把我扔到井里淹死……!”
啊……?
“重男轻女的思想,在我们那个偏远的小山村,不可谓是再正常不过,生下的女孩能给起一个名,就已经很不错了,我要是没有爷爷拦着,只怕也不可能坐在这里了!”
额……,
“你好,再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房家要扔在井里却没有死成的老四,房四井!一二三四的四,水井的井,呵!”
房似锦自我嘲讽的平静语气,却让徐文昌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无尽的悲伤,皆是造化弄人,唯有生死看淡,才能心向光明的强大意志力。
呼,啪,
咕噜咕噜,呼,
接连好几杯,喝酒如喝水的房似锦,似乎将心中的秘密亲口说出来之后,情绪也一同控制不住,只好借着杯中的烈酒,才能侵蚀掉眼眶中止不住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