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人生过客,如果少女将我当成希望,那太无趣了。
猫是希望,家人也是,而我不应该是。
行动不便,除了看录像带,还有书籍,少女做得最多事情就是靠在阳台椅子上,眺望这座城市。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病,她应该有相当多的事情想要去做。
每天就这样过去了,即便没有我参与,少女的人生也是像这样走向人生终点。
嗯?不对,这家伙拿着绳子,好像在做一般绝望的人会行动的事情。
骗人的吧,从头到尾我没见过她有堕落的眼神,她的心态从头到尾都是乐观的。
大概只是在尝试一下,我心想。
从蹬掉椅子过了十五秒,这家伙没有半点挣扎的迹象,我忽然看向日历。
那个日期标注的就是今天。
难道一开始就打算今天自杀的吗?难道她自始至终饱.含希望都是在演戏吗?
我保持不了镇定,把少女从绳索攥了下来。
“是妖怪先生吧?戴着眼罩,没有看到你。”
我沉默。
“是在怪我故意这样引你出来吗,我知道这很卑鄙,请原谅我。”
我把变声的声控口罩戴上:“我说,在你心里,我一个路人比你亲人、朋友,还有那只猫都更重要吗?”
保险起见,我用过的是女声。
少女听到声音,明显一愣。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说道:“不是的,我只是觉得妖怪先生和我一样,是同类。”
同类指得是我不会可怜她吗?把她视为正常人?这话我不想说,改口道:“我可没生病。”
“妖怪先生眼里没有光。”
换了女声,还是被认出来吗,这家伙不如去刑.侦.部任职吧。
还是说单纯依靠女人的直觉呢?如果是后者那真是可怕。
被少女这么一闹,我也没办法隐藏起来了。
按照惯例邀了风铃,坐下来吃饭,但少女戴着眼罩坐在我对面。
“今天的菜,好吃吗,妖怪先生?”
我摇了一下风铃。
她的表情变得开心起来:“明天继续做藕片好不好?”
我摇了两下风铃,她像有一条尾巴似的,沮丧起来。
不过马上她又接着说:“我已经想好了明天的食谱了,妖怪先生想知道吗?”
就这样,我们依靠这样的交流,就好像是之前没有打破关系那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底线,这样与陈雨菁交流。
其实我早已从偷窥者,变成了参与者,在和少女一起演绎这最后的人生。
明明说了要冷血,熬过艰难的寒冬,却不知不觉还是套了进来。
如果我失去记忆,是不是就不会痛苦了呢。
事实不是这样,哪怕我怎么死亡,以脑器官碎裂死亡前提下,重生后依旧完好。
这样的情况下,根本没办法失忆。
大脑不受损伤的情况下,只能靠自己慢慢去忘记一些事情。
然而这个过程相当缓慢。
“妖怪先生你有从黑等待白天,看晨曦吗?”
“妖怪先生你看过少林足球吗?”
我已经会开始回答少女的问题了,所以她变成了十万个为什么。
每天我负责帮她打针,虽说她扎针更熟练,但血管总共就那么几根。
一些比较细和偏僻的血管,她是不敢扎的。
而我带来的药确实很大程度上,缓解了她的病痛。
对于药是哪来的,她从不过问,该不去问的事情,她不会开口。
药确实能摧垮一个家庭,这两个礼拜的药,应该这个小区,大部分人不吃不喝,打工一百多年才能赚到的费用。
而且有价无市。
因此患了绝症,就好好等着,不进行治疗是最好的选择。
在龙国这个不允许安.乐.死的国家,被活活痛死的病人简直不要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