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聊起了过去,遇见的形形色色的人,驻守在街头,在酒屋喝醉到第二天上午清醒。
换的鞋子不知道多少双,走过了多少路,这些经历足够历史学家好好去写上几本厚厚的纲领了。
可惜净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事儿。
“身体动不了,不然可以跟着先生到处去走。”
“可别赖着我啊,没有义务带你去旅行。”
“会付费的啦。”
“把你卖了,都凑不齐药费,你可要好好感谢我。
不然这些天,你和上个月一样,只能吃止痛片。
每天还得疼三个小时。”
“想要什么感谢?先生。”
“灵魂,你能卖给我,身体死去无所谓,把脑袋留给我就行了。
无聊的时候,可以聊天消磨下时间。”
她点头:“那好呀,不过不能售卖了,不然就给先生了。
那我就好好撑些时间,多说话好了。”
活着,对于我来说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吃喝拉撒睡觉。
对于我来说,人生就是如此。
每一次重生,我试图从这枯燥的循环中脱离。
世人被房子、学业、工作压着,所以他们的生活一直在忙碌。
我不需要这些,就像游戏开了外挂,金币无限获取。
这时候,会发现这款游戏已经没有丝毫值得去玩的冲.动了。
我索要灵魂,倒不是真缺少聊天的人,只是缺少记住我的人罢了。
又过了些时日,少女已经不能站起来了,她住在了医院里,药水顺着滴管进入她的血管里。
他老爸已经完成了那些工作,能陪她一段时间了。
不过,显然她父亲不知道能跟少女聊什么。
对于绝症患者,能说什么话呢,无非是一些过去的事情。
这样聊天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陈雨菁并不是那种害怕死亡的人,或许她脑袋里早有了自己葬礼的画面。
此时支撑她的,或许是这每一天的记录。
我说了,她只要多活一天,我手里头的信就多上一页。
我不会添油加醋,去增加内容,我只负责记录。
“有喜欢的花吗?”
“觉得药水气味难闻,不如买些香料过来?”
我提出诸如此类的建议,少女同意或拒绝。
“有机会真想看看先生写的信。”
“是说我的过去?”
“嗯,每一年的,想知道以前发生过哪些事。”
“那你胃口真是太大了。”
“不方便告诉我吗。”
“有什么不方便的,反正随你带到土里去,又没关系。
只是有些事情要从头说道尾,时间太长了。
可能你没听完先走了,这样会心生遗憾的吧?”
“哪有那么夸张,不会的。”
没有顺序,毫无章法,也没有理清,想说到哪里就说到哪里。
一开始我就没想参与过记录片里来,可阴差阳错还是参与了少女的人生。
也罢,反正下次轮回忘得干净,一切就如没发生过那样安静。
事先避开她,不来这个城市就可以了。
熬过这些年,我最后要去哪呢,这一点我相当迷茫。
以前是固定去没去过的地方游玩,如今丝毫提不起兴致。
白天聊天,晚上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