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却并非是客观层面上的不受待见,反而是态度问题,衣食住行却还是维持着公爵该有的奢侈。
阿尔的职业便是在大小姐需要的时候,去往她的身边陪伴于她。
作为附带品的凯尔希,却是要被那些资历更老的女仆们,重新教导女仆该有的礼仪与职责。
阿尔忘不掉的是,被年长侍从长带走后,凯尔希回过头来的那一眼,幽深无比。
那意思,仿佛就是再说————我记住你了。
她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却在看见走廊上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留下的光亮后,快步走了过去。
温暖的阳光带着微微的热意驱散了阿尔身上的寒冷,她的手掌心当中,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也不影响太多。
直接忽略掉了伤痛的阿尔,手指轻轻搭在窗沿上,沿途走过,指尖触碰着冰凉的玻璃,眼中倒映着的却是虚无一片。
过于幽深的走廊,地上铺着鲜红地砖,墙壁两侧烛火闪烁,即便是在下午也没有熄灭,反而是保持着常年光亮。
哒——哒——
为了保持贵族该有风度特意分发的小皮鞋,踏落在地上的声音即便是隔着一层薄薄的地毯,也可以听到细微的声音。
穿着一丝不苟的阿尔,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越走越远,直到她的背影完全消失在了转角处,窗外的树枝上,落着的鸟儿才飞离原处。
咚咚——
“小姐,我进来了”
伴随着房门缓缓被打开的声音,来自于门外的光线照亮了门里一小块的地方,阿尔抬眸望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昏暗的景象。
所有的窗帘都被放下,遮住了用来采光的雕花窗户,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处于关闭状态,
在房间的一侧正中位置,厚重而又轻描着金红色帷幕的双人大床上,在被子下面隆起了一个小坡,长而柔顺的金发透过缝隙泄露而出。
因为房间里的光线太过于昏暗,以至于本就空旷的环境,随着那份阴暗而变得更加的凸出,浓浓的孤寂感油然而生。
阿尔迈步踏入房间当中,身后的房门缓缓闭合,也将所剩不多的光线完全带走。
她的神情平静下来,就像是害怕惊扰到他人,轻声唤道“小姐?”
没有任何的回应,却也在意料之中。
阿尔保持着平稳的呼吸声,将那昏暗的房间看的一清二楚,轻手轻脚的来到了熟睡当中的金发女孩身边。
站在床边,看着那蜷缩着身体,即便是睡梦中依旧是紧皱着眉头,似是沉浸在永远醒不来的噩梦当中的对方。
阿尔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即她就缓过劲来,垂眸俯下身,轻轻地推着对方的肩膀,边推边唤道“醒醒,小姐...该吃药了”
“————”
浅眠的女孩在她的呼唤下轻易地苏醒过来,缓缓睁开的眼里没有焦距,直到隔了一会才有了反应,一阖眼过后再次睁开眼睛,这才有了焦距,直勾勾的看着正前方发着呆。
她的嗓音因为刚刚睡醒的缘故还有些沙哑,就像是生了病的重症患者一样,声音轻的不仔细听都会漏掉。
“...药?”
“是的,您该吃药了”
“我...生病了吗...?”
小声询问着的女孩,慢慢从床上坐起身,一头金发已经变得更加凌乱了,也许是因为睡姿的缘故,她的 头发看起来更加的蓬松了,总让人联想到某种靠卖萌而骗吃骗喝的猫科生物。
只是因为小脸上呆呆的表情,还没缓过神来的小模样,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摸摸她的头。
阿尔注视着看起来完全变成了小孩子,没有过往丝毫记忆,就像是一片白纸一样纯净的女孩,沉默不语。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也不清楚自己到底该怎么面对眼前之人。
之前就说过了梦境是由她与夜莺的记忆碎片组合而成,由两个人的世界观构架起来的,只是因为阿尔的目的是为了救治夜莺,她才放弃了主导权。
不论是人物设定亦或者是背景故事一类的信息,全部都是由夜莺的心意来决定的。
作为世界的中心,夜莺对于自己的设定,阿尔还不清楚到底都有些什么。
就连药的问题,也只是从刚才带走凯尔希的侍从长那儿询问过后才知道的。
因为公爵私人的原因,名为丽兹的公爵之女从小就身体不好,并且不愿与人接触太多,总是一副自闭的模样才会让人有了她性格阴郁的感觉。
在各种各种不知道是不是有意放纵的留言下,这位大小姐所在的城堡南端就成了人迹罕至的地方,除了准备食物的厨娘与必备的女仆,就再也没有其他人存在了。
阿尔的出现是个巧合,却也是作为本身的夜莺想要的结果。
看着面前就连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生病了的丽兹,阿尔想就想之后才答道“您只是身体不好,需要吃点药,过一段时间就会好了的”
这是劝慰的话,却也是哄丽兹的话。
毕竟现在的丽兹还只是个年幼的孩子,比起阿尔来说小了四五岁,如果想阿尔甚至是有自信把丽兹举高高。
“真的吗?”丽兹大大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向阿尔,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完全没有传闻当中的不好接触无法交流,她鼓起勇气对着阿尔说着“我...我不记得了...”
“您不记得什么了?”
“不知道,只记得做了个噩梦...梦里好黑好黑...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