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纱?”
他不清楚具体情况,下意识道:“你睡着了吗?”
他的声音惊扰了和纱,也摧毁了和纱苦苦的坚持。
完了。。
还是吵到他了。
于是这呻吟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尖锐起来,呜咽得如同极乐时本能的奏鸣曲。
但,没有快乐,只有充斥着压抑的痛楚。
他缓缓起身,走到门前将灯打开。
一瞬间,漆黑的病房变得灯火通明。
他走近一些,只见冬马和纱蜷缩在被子下,连带被子都在不停地颤抖。
她紧紧地皱着眉,苍白的小脸在灯光下映照出丝丝痛苦。
哈..哈~~
喘气声,呻吟声。
痛苦。
神崎裕微微错愕片刻,便顿时明悟过来。
吃的药本来已经缓解了她的胃痛,但她。。情绪波动得有点厉害,所以药效也抵不过精神的压力。
他再走近一些,走到她的身旁。
冬马和纱此时的情况已经十分糟糕。
被子只剩下一半覆盖在她的身上,而她的小手紧捂住腹部,正咬牙死死地坚持腹部传来的剧痛,让自己不会因为疼痛而叫出声。
可她已经痛到近乎失去意识,模糊得发出她自己也意识不到的轻微呻吟。
他板着脸,恼怒至极!
正想说些什么训斥一些,可看到她精致的小脸被病态的苍白所覆盖,红唇不见娇艳,宛若一朵在冬日寒风下随时枯萎的残花时。
神崎裕却又沉默。
她一直都是这样。
忠犬,宁愿自己抗下所有的苦,也不愿意。。
不敢麻烦他。
是他自己的问题。
他只是带给她一个填补精神空缺的图腾,却还没有带给她足够的安全感。
所以她不安,她彷徨,她小心翼翼。
和纱的额头上已经满是汗滴,枕头的另一侧已经被她另外一只小手揪得快要撕裂,可见她忍着的疼痛有多强烈。
所幸的是,她并没有晕厥过去,所以情况并没有之前严重。
他缓缓伸出手,代替枕头握住她的小手。
入手的冰冷感,令神崎裕心底一跳。
掌心传来丝丝温热,冬马和纱颤巍巍地睁开眼眸,当即勾勒一抹苦涩与浓重的歉意,笑容很是勉强:“抱歉,好像又打扰到你了。”
神崎裕转身从一旁抽出纸巾,紧握她的小手,低头帮她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滴。
“为什么要说抱歉?我在你身边却还让你死守这种不必要的倔强,这不是你的错,是我的。”
冬马和纱鼻头一酸,低声道:“我以为我自己可以忍住的。”
“笨蛋,胃痛是不能忍的。”
神崎裕试着笑一笑,安抚和纱的不安。
冬马和纱努力地挤出一抹笑容,但袭来的痛感让她无法继续保持嘴角的弧度。
嘶..
神崎裕通过自己掌心内传来的力度,便大概感知到她的情况有多糟糕。
他皱起眉,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
估计这个时候医院只剩下值班医生了。
而值班医生的话,以她暂时的情况,怕是有点麻烦。
胃痛,是仅次于牙痛的痛苦,神崎裕对此深有体会。
看来只能这样了。
神崎裕转过身,凑到她跟前,看着她憔悴虚弱的眼眸。
冬马和纱此刻是没有丝毫的冷傲与锐利,只剩下令人怜惜的柔弱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