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来。”

啊，忘了松手了。加德纳终于正视了弥赛亚，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来，就像是对待精致的陶瓷娃娃一样小心，生怕用力大了，就把弥赛亚给搞坏了。

啊，应该没有这么容易坏吧？如果真这么容易坏，族长在那方面早就把她毁了。

“没礼貌。”弥赛亚整理着因加德纳粗暴动作而皱褶的衣服，博卓卡斯替都没对她这么无礼过。

“弥赛亚？”

“嗯。”

“弥赛亚。”

“如果你来找我，只是为了喊几遍我的名字，顺便把我举高的话，可以走了。”

弥赛亚以为自己会喜欢自己的同族，但当她真正见到加德纳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所谓的同族之情。

只有博卓卡斯替是特殊，弥赛亚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在她漫长的岁月里，几乎没有同族的记忆，更不要提所谓同族之情。

当年愿意帮助博卓卡斯替，很大成分是因为出于还情，随着时间推移，才慢慢发自真心的重视自己这个顽固的同族族长。

弥赛亚在想，如果当年博卓卡斯替没有拉自己一手，自己没有欠下情意。在北部冻原再一次见到博卓卡斯替时，她会伸出援手吗？会帮助那么彻底吗？会将博卓卡斯替当做隐藏敌人想方设法提前解决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起来。

弥赛亚很清楚自己的品性，答案是否定的。

她是现实主义的理想主义者，好在这世上没有如果，她避开了最糟糕的做法。

弥赛亚动作停了一下，仰着头看加德纳，不知为何，她宁可仰着头看他，也不愿意让加德纳学做博卓卡斯替单膝下跪和她谈话。

“听说你找我？”

“真的好小。”

弥赛亚额头爆出了青筋，她发现比起博卓卡斯替的顽固沉默，她更讨厌面前加德纳自说自话，尤其还当着她的面，用不算小的声音踩着她的痛处。

深吸了一口气，弥赛亚冷静下来，“如果是有哪里照顾不周到的地方，可以和护士医生说，我会尽量满足你们的需求。如果打算出去走走，也尽量不要引起骚动。”

“你真的是温迪戈？”加德纳听出了弥赛亚的不悦，收起了好奇心，上下打量着除了血脉微弱的共鸣，以及相似但更小的鹿角外，没有一处相似的同族，不厌其烦重复问题。

“我是，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不可思议。”

“如果你说的不可思议是我的外貌，我无法回答你；如果你说的是这座城市，这的确由我掌控，由我用命建造起来的城市，所以，即使是同族，我也不允许破坏。”

说到命字，不知是否是加德纳的错觉，弥赛亚似乎咬重了语气。

而她似乎也知道同族提出夺权的想法，理所当然感到不悦。

加德纳从弥赛亚身上感觉到疏远，虽然是同族，但弥赛亚态度分明。

她爱这座城市，胜过爱过她的同族。

“族长。”

“什么？”

“如果是你，或许其他人会同意你担任族长。”加德纳眼神闪烁。

“我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拒绝。”弥赛亚义正言辞拒绝着。

即使她知道就剩下的十个族人，再怎么管理，也不会多累。

“我们需要多久才能行动？”

弥赛亚轻蹙眉头的动作让加德纳意识到自己的问题范围太广，弥赛亚否决了成为族长的请求，从她开始说起这座城市要比同族更重要的事情，加德纳就明白了她比她们更适合掌控全局。

突如其来的单膝下跪让弥赛亚错愕，加德纳浑浊眼睛稍微变得清明了一点，他突然有点喜欢这个小小的同族，如果是她作为统治者的话，加德纳不介意为她而战。

温迪戈是自由的，他们不应当为他人的利益而战，但他们可以为自己的同族而战。

“我愿意为您而战。”

“你的身体很糟糕。”

“没有一只温迪戈希望自己死在病床上，这是对温迪戈的羞辱。”

“先控制好病情再说这件事。”

“还有......”

“什么？”

“和博卓卡斯替做的时候，真的没问题吗？”

“......”

弥赛亚一闪而过的情绪已经出卖了她的想法，加德纳看着对待族人只是尽着最基础义务，却唯独对博卓卡斯替这方面而出现不同情绪的同族，笑了两声。

加德纳跟随博卓卡斯替多年，曾见过同样的眼神，名为海伦的女人也是同样爱着博卓卡斯替，她的眼神不会作假。如今，弥赛亚谈及到博卓卡斯替时，也拥有着同样的眼神。

有点嫉妒族长。加德纳将自己的想法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