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的能力吗？”

困惑的声音让乔恩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也没想到自己之前和丽塔在宴会中的交流居然让丽塔成为了其他人眼中的丑角。

虽然丽塔自己一点都不在意就是了。

“能力吗？”

乔恩思索了几秒钟，然后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这确实是他自身能力所衍生出来的变化。

“那么很遗憾给你带来了困扰。”

看似正经的道歉让丽塔忍不住咯咯直笑，然后邀请乔恩坐下。

不过令乔恩意外的是…

这座花园很漂亮，但精致的小桌子上却是空空的没有任何用来招待人的东西。

乔恩并不在意这种小事，丽塔看起来也是如此。

“带来了困扰吗？我并不觉得是这样。”

似乎是因为确定了其他人都看不见乔恩，也有可能是现在的场合没有上一次宴会的正式，丽塔表现地很轻松。

她说出了自己的理由。

“那个时候他们或许是将我当做了疯疯癫癫的女孩，但他们不也一样吗？”

丽塔撑着侧脸微笑看着坐在她面前的乔恩。

“就像是他们将无法看到他们‘高贵’之处的普通人当做贱民一样，现在他们不也是无法看到我所能看到的东西吗？”

这样的回答让乔恩很感兴趣，问：“你是想说现在的你比他们更高贵吗？”

“不…”丽塔换了一个坐姿，“我只是觉得所有人都是相同的。”

“可你在享受着那些普通人一辈子都可能享受不到的东西不是吗？”

乔恩指了指花园。

或许眼下丽塔身边的人觉得她是疯疯癫癫的，因为她会对着空气说话，但至少在乔恩眼中不是。

丽塔轻轻点了点头。

她没有去否认，也没有辩解说自己根本不希望享受眼下的这一切。

正常状态下的她很理性，也很清楚自己的想法是依托于这样的基础产生的。

如果她真的从小是在那些每天忙碌然后被沉重的税赋压的直不起脊梁的普通人中长大，她难道不会渴望去享受眼下的这一切吗？

丽塔给不出答案，不过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在其他人眼中绝对非常可笑。

身为受益者但却又虚伪地说所有人都是相同的。

如果让她父亲知道她这样想的话肯定会疯掉的。

所以她为什么会心生这样的想法呢？

或许正是因为小时候看多了父亲想要挤进更加‘上流’的阶层结果却被他人嗤笑后的疯狂模样吧。

但真的是想要获得更高的地位吗？

丽塔觉得可能不是这样，因为她也见过她的父亲在其他人面前的卑微姿态。

所以…

或许是在害怕失去这一切吧，毕竟他们家族与普通人相比唯一不同的就只有血液的颜色，甚至就连这片领地都是依靠他人的施舍获得的。

如果失去了这一切那么他们就什么都不剩下了，或许处境还会变得比普通人更加糟糕。

毕竟普通人可不需要接受五年一次的可怕‘试炼’。

想到这里，丽塔忍不住笑了笑。

这样的笑容让乔恩意外，紧接着他就看到丽塔摇了摇头。

“他们并非一辈子都享受不到这样的情况，如果我还有我的家人们无法撑过下一次‘试炼’的话，那么这样的资格就会转移到他们身上。或许他们前一天还是别人口中在地里刨食的‘贱民’，但转眼间就变成了高高在上的‘神选者’，所以…”

丽塔平静地看着乔恩。

“我与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呢？硬要说的话或许是幸运一些，因为我的祖辈很有可能是他们中的一份子，当然我们可以再想象一下…你觉得如果有一天我和我的家人们全部失败了，然后这片领地中的人在通过第一次‘试炼’后发现自己体内流淌着与众不同的血液并且意识到这代表着什么时会发生什么？”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乔恩从丽塔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嘲讽的意味。

但乔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平静看着丽塔，或者说是看着对方那紧攥在一起的双手。

“我不认为这是在只见过两次面的情况下该讨论的问题，你难道就不担心给自己带来麻烦吗？”

乔恩心想可能是丽塔憋得太久了，所以在知道他无法被其他人看到后就说出了这样的话。

但…

“麻烦？还有什么会比被人当做玩物般看待更糟糕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