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很笨，也很好骗。

…

…

二十一年前的希嘉市。

“所以…对他们的正确称呼应该是守夜者吗？”

「“嗯，那时候我在格兰特见到过很多穿着这种衣服的人。”」

瑟莉雅的回答让艾米丽开始细细品味‘守夜者’这样的称呼。

她不知道瑟莉雅口中的格兰特在哪，毕竟她眼中的世界就只有希嘉市。

“那瑟莉雅也是被感染了的人吗？还是用自己的身体封印了可怕力量的勇敢孩子？安娜之前说过瑟莉雅和她不一样的。”

艾米丽开始努力了解这个世界的另一面，说出了自己觉得最有可能的猜测，但这样的猜测却被否定了。

「“不…不是的…”」

瑟莉雅的声音变得结结巴巴的。

「“瑟莉雅可不是勇敢的孩子的，如果一开始就勇敢的话就等不到记录者先生了，老奶奶和姐姐都说瑟莉雅出生后就这样的，还有…还有…”」

瑟莉雅的情绪开始变得低落，这让艾米丽意识到自己可能是问了一个不好的问题。

可还未等她补救，瑟莉雅忐忑的声音就让她整个人僵硬在了原地。

「“如、如果瑟莉雅杀死了爸爸妈妈的话，艾米丽姐姐会认为我是坏孩子吗？”」

会吗？

艾米丽在脑中询问着自己，然后她摇了摇头。

“我不觉得勇敢将这件事说出来的瑟莉雅会做坏事。”

就像是她不会去怀疑乔恩一样，现在的她也不会去怀疑瑟莉雅，所以…

“一定是有着特殊的隐情对吗？”

之前她就想过乔恩杀死克罗夫是不是有着特殊的隐情只是没有得到回答，但这一次她从瑟莉雅口中得到了答案。

「“因、因为爸爸妈妈想要让我活下去…”」

活下去吗？

明明是每一个人与生俱来的东西，但这一刻却给艾米丽一种异样的沉重感。

她想要安慰瑟莉雅，可刚等她说出口就听见瑟莉雅说不需要安慰。

「“记录者先生说我已经勇敢走出来了，所、所以不需要安慰的，如果还需要安慰的话那么记录者先生的努力就白费了，虽然…虽然…”」

说到最后瑟莉雅的语气再度变得失落，因为她已经想不起来了。

强装勇敢的模样让艾米丽嘴角微微勾起，然后脚步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她准备继续去一趟蒸汽鸟大学。

…

…

梦中。

没有去管沉默站在原地的旅人，乔恩缓缓翻动着手中的稿纸。

对于‘怪谈化后的艾米丽是否真的让北城区因为怪谈力量而死去的人们复活’这个问题乔恩给不出一个百分百正确的答案。

因为在这里的故事被改写之前这些身体彻底被扭曲成机械零件的人们确实是恢复了意识，不仅清楚记得自己生前的记忆，也没有完全停留在那一刻。

除了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异常之处，以及喝茶时会一滴不剩全洒在地板上外，乔恩和艾米丽所见到的那位老婆婆真的和一位普通老者无异。

而且对方还有着‘牵挂’这样的概念，牵挂着自己远在他乡的孩子。

所以在从那位老婆婆口中听到‘克罗夫’这个名字时乔恩心情还是有些沉重的。

他并不恨克罗夫。

并不是因为恨一个死人没有什么意义，而是他们之间的冲突本身就是理念上的冲突。

乔恩不觉得自己有错，但也不会因此而否认克罗夫的理念，因为对方是站在异化者的角度去看待这个世界。

只是觉得对方的做法错了而已。

可他在克罗夫眼中也是做错了，就像是那时候克罗夫对他的怒吼一样，说他让人失望。

对于这一点乔恩相当认可，因为在菲丽丝的故事中就有一个菲丽丝得到所有异化者效忠的结局。

所以他也存在这样的结局，只不过他一路以来的选择都完美地避开了这一点。

想到这里，乔恩忍不住想象如果克罗夫现在还活着的话那么还不会对他说出那句话。

不过…

已经没有如果了。

手中的稿纸翻动，然后乔恩终于看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