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该报复他们的…您该报复他们的…”
在昏暗的小屋中,布莱卡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哪怕带回来的食物已经洒落了一地他都没有捡起的意思。
他就这样颤抖着坐在满是灰尘的地面上,嘴中不断呢喃着这句话。
所谓的进化根本不存在,布莱卡心想如果真是曾经的那位教授化作了怪谈,那么在醒来后第一时间应该疯狂地去报复那些肮脏的工厂主们才对,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他本以为只要所有人都被怪谈力量影响那么他就不需要再恐惧北城区外的一切,但买完面包回来的路上所看到的画面又像是在他脸上狠狠来了一巴掌。
是啊,就算整座希嘉市的人们都变成了异化者又如何?
他依旧是那个像是家畜般被圈养在北城区二十多年的倒霉鬼而已。
所以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坚持下来?
明明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但布莱卡却发现自己连一个理由都找不到,就仿佛只是单纯为了活着而活着一样。
颤抖着站起身,布莱卡无神地看着面前住了二十多年的家。
他有些后悔了。
后悔那时候选择了退缩,而且就连退缩都是那么犹犹豫豫不上不下让人恶心。
如果那时候他成功劝住了教授,那么是不是也就代表着这样的灾难不会出现?
如果那时候他选择和教授一起去调查的话,那么是不是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
布莱卡不知道,但他知道无论哪种结果或许都不会比起现在要更糟。
所以…
他就是一个自私自利都无法做到彻底的家伙而已。
在心生这个想法的瞬间,布莱卡感觉自己的视线都开始变得恍惚,然后…
咚咚咚~
破旧的木门被敲响了。
…
…
“所以…就连教会的努力也是没有意义的吗?”
安德烈复杂地看着大变模样的希嘉市。
守夜者消失了,怪谈的力量也再一次从封印中挣脱而出。
但这一切都和异化教会没有任何关系,只要他们愿意等那么这一切似乎就会自然而然地出现。
付出没有意义,努力也没有意义。
他依旧是想要活着,只不过是从变成异化者之前努力工作活着变成不想死去而活着。
但安德烈却又不知道真正的答案是什么,因为…
唯一可能知道答案的博士状态越来越差了。
“仅仅只是做研究…然后便自然而然地适应了怪谈的力量吗?为什么?”
安德烈的眼中充斥着不解。
“怪谈力量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咬了咬牙,安德烈准备去好好看看这座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未来的城市,但就在迈出第一步时,却错愕的发现面前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但这道身影似乎还未彻底凝实。
“艾…艾米丽?”
…
…
二十一年前的希嘉市。
明明已经害怕到身体发抖,但躲在角落中的艾米丽依旧是坚强地在等待着。
在这段过去中她成为了贝琳娜的学生,在贝琳娜准备着手调查希嘉市其他工厂是否存在质量问题时也没有像是另一位贝琳娜看重的学生一样选择退缩。
哪怕她知道退缩是正确的,只要选择退缩那么贝琳娜就能活下来而且还能获得一个好名声,但…
如果选择了退缩的话那么贝琳娜就不是贝琳娜了。
怪谈已经诞生,因为贝琳娜最后用生命保护她逃离,希望她能将事实的真相揭露给所有人。
但她还是失败了。
所有应该知道真相的人都在故意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就连好不容易逃出来的她都是差点被那些嘴上保证说会抓住凶手的警察重新送回地狱。
她无法改变任何事情,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一切都是发生在过去的事情,更是因为有能力去改变的人从未想过去改变。
所以…
贝琳娜教授才会想着去改变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