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少了一分疏离，多了一丝柔和、亲切与烟火气息，高高在上的女神更接近普通少女了。

天马战车朝着奥林匹斯山方向一路疾驰，速度比来时快了很多，按这种速度傍晚就能抵达战场，但他们只有八万人。

北原空望着一望无际的天际线，心情无比焦躁。

驾驭着战车的雅典娜扭头看了一眼他，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道：“如果我早一点了解你们的秘密，你们一定不会这么狼狈。”

“早一点？”

北原空理解对方想要安抚自己的心思，轻轻的叹了口气，“说实话，让盖亚听到我们的秘密到现在为止我都感觉后怕，而对你说那些话我也确实有目的，最多是期待你领悟一些什么东西后变强，能帮助我们作战，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你会加入我们的阵营。”

他看了一眼雅典娜完美的侧脸，“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这么果断放弃神格，放弃拥有的一切。”

闻言，雅典娜目光中带着一丝惆怅，她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我被冠以仁爱与善良之名，但那是强加与我的特性，除开这一点，我的思想和其他所有神都不一样。”

和其他所有的神都不一样？北原空稍作回忆便理清缘由。

根据传说，雅典娜自诞生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普罗米修斯一起创造人类。然后就幻化出普通女人的样子常驻凡间，教会人类各种生存知识，为人类创造了初始的生存工具。

通俗来讲，她虽然是十二主神之一，但其实和天上的诸神不熟，理念也不一样。雅典娜甚至和同为战神的阿瑞斯很不对付，也和波塞冬有不小的嫌隙。

她将自己全部的爱都给予了人类，如果没必要，她甚至很少回奥林匹斯神殿，所以说她是最接近凡人的神，也是最理解凡人的神。

而且，她完全是自己强行诞生的，宙斯为了避免雅典娜的诞生，避免自己掌控的神权被推翻，还吃掉了她老妈。

智慧女神对宙斯这理论上的爹是什么感情不好说，但一定也不会太亲密。雅典娜的设定性格也是渴望独立。

至于水泥封心而坚持不婚，并不是网上吐槽的那样，她是个性冷淡。而是一直呆在凡间，对各种人情世故很了解，是诸神各种靡乱不堪的私生活让她感到反感和恶心，因此才有了最纯洁的处女神这个称号。

如果她真的反感性.行为，那也不可能被人们称之为‘少女守护者’和‘妇女劳动、生育的保护神’了。

雅典娜读出了北原空思索的目光，摇头笑道：“不眷念诸神也不是我选择离开的理由，而是当我深入思考‘神’与‘生物’的定义后，脑海里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

“起初，我不无法理解是谁发出的声音，但那个声音让我感到恐惧，所以我立刻推测是观察者和我说话。”

雅典娜顿了顿，继续说道：“因我了解，并思考到的东西已经突破了世界的限制，观察者给了我两个选择，我必须做出选择。”

“两个选择？”北原空疑惑道：“要么加入，要么抹杀？”

“当我做出选择前，我还是这个世界的神，所以祂无权抹杀我。”

雅典娜摇了摇头，继续解释道：“第一选择，抹除我这几天一切记忆，我依旧是智慧、战争与艺术女神。第二个选择，需要我放弃这个世界的一切，加入试炼者阵营。”

雅典娜目光变得深邃，平静的说道：“祂能轻易抹除我的记忆，所以我确定了自身的定义。”

北原空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雅典娜本就有了和雪乃一开始同样的怀疑，能做出这个选择也不奇怪了。

她怀疑自己是真实存在的，还是捏造出来的虚拟人格。她之所以第一神格是‘智慧’，就表示她本就聪明至极。

所以在观察者提出的选择中有抹除记忆选项时，她几乎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定位。

让她放弃已经知道的知识和秘密，并且继续做一个‘无知者’她肯定做不到。可虽然选择加入会被剥夺这个世界的权力，但这一定是一个机会。

无论真实或虚假，加入后一定会变得‘真实’，她想‘活过来’！

“诸神对于我而言，只是简单的‘同类’，我其实很少与他们交流，也有不少神与我理念不合。多年的凡人生活，让我更加渴望脱离枷锁，我也没有任何可以教他们的技艺了。”

“这样啊……”北原空想了想，继续说道：“如果有可能，你学习了更多先进的知识后，再回到这个世界传授给人类？让他们迈入工业文明？”

她顿了顿，答非所问的回道：“我的诞生是靠我自己挣脱枷锁，宙斯的本愿是阻止。”

北原空一愣，心中升起了一股小小佩服。

在宙斯眼里权力可是永远排在第一的，他为了自己的神权，可以从和蔼仁慈的神王瞬间变成冷血的暴君，甚至连最亲密的妻子都可以活吞。

当这个世界人类科技发展到极致，像现代那样拥有洲际导弹，核弹等威胁到宙斯，他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雅典娜看的很清楚，一句话就道出了宙斯的本质。只要人类还是‘奴仆’，这个世界人类的极限只可能停留在这个程度。

至于这个世界的人类，有她无她其实差别不大，是诸神限制了人类的发展。‘真实’世界诸神只存在于幻想，而自己赐予的一切，都是靠人类自己的智慧和双手创造的。

对于人类而言，没有诸神的掌控或许是一件好事。退一步说，自己作为神都可能是捏造的，而那些被自己创造的人类呢？诸神的统治如果真能推翻，不用她回来继续传授知识，没有了桎梏的人类也能自己慢慢发展起来。

或许现在的雅典娜已经懂了很多，可能认为自己其实是也是‘人类’了。

“这个决定还是需要很大的勇气。”北原空叹了口气，“你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做神，也许最终不会死，但你选择加入可能会死。”

雅典娜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打破视界后变得更加平易近人。只是这个笑容，犹如百花齐放般灿烂，美的不可方物。

“对于这件事在我认为，你们的行为很鲁莽。”

“废话，你作为土生土长的土著神，对于这个世界一定很了解，我们莫名其妙传送过来，肯定都是需要谨慎的摸索。”

如果雅典娜真的早几天入队，她完全可以利用自己的身份做铺垫，再不济也肯定不会这么狼狈。这是神话大陆，不只是诸神和人类还有各种鬼怪妖兽，可利用的秘密太多了。

不过这也算意外之喜了，队伍里终于有了S级战力的加入。

或许是别的神一路窥视，他们可不会像雅典娜这样思考的那么深，是她自己主动开口问，‘什么是神，什么是神格’才让北原空想试一试的。

就比如盖亚，北原空是最先和她交涉的，大地之母就完全没有深思过类似于‘我是谁，谁是我，我从哪里来，要到那里去’这种哲学问题。

想在想来，只有智慧女神才可能打破枷锁。

“你的加入对于我们而言，算是一个额外的好消息了。”北原空注视着她的侧脸，无奈的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在任务中说出这句话，欢迎加入出云小队，雅典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