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的那位同胞,是什么级别的崩坏兽?”

【用人类目前定义下的词汇无法概括它。】

传教士明白了对方的言下之意,她进而问道:

“它是否拥有知性?与寻常的崩坏兽不同,它似乎很安静且恬然。”

【它和大部分崩坏兽一样,都只存在着自我的本能,并不存在明确的知性,既不能理解情绪也不会拥有情绪,但与之不同的地方在于,它的本能更倾向于一个自然界的生态系统。】

【按照人类文明的常规定义,它兴许算不得是一种崩坏兽。】

【所以,它才会是你的同胞。】

既不是崩坏兽,也不是人类。

同胞的词义在这时变得很是广泛,只要符合这两点,似乎就能被祂归于一类。

而在弗洛拉看来,透过形容与解释的表象,其中的内核是神明对价值进行区分的一种微妙排序。

就拿她自身的例子进行分析。

一位拟似律者却能拥有其余使徒都不存在的待遇,这是不正常的事情。

崩坏意识所明言的理由是记录未曾展现出的可能性与结果。

而这所谓的可能性与结果,仔细探究下来便能得出答案。

那便是弗洛拉不断吞噬真正意义上的同胞,最终所产生的【进化】有着一定可能性抵达自我生成权能本质的结局。

——即,将【蛊惑】的浅薄力量升华至几乎接近规则的存在。

这与崩坏意识这一机制去分享归属于“自己”的力量制造出的律者不同,细究起来传教士的极限之恐怖,让人发指。

常规的律者说白了就是在以律者核心的媒介与权能本质进行契约与链接,从而使用虚数空间的崩坏能对此进行挥霍与低效的利用。

这般强大到给予文明极大危机的存在,究其本质却是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被量产的道具。

因为权能本质本身并不会因为律者的死亡,律者核心的被掠夺而消逝。

律者核心只是一个与权能和虚数空间联系紧密的钥匙。

神之键计划便是利用了这一点,对权能的利用方式进行了复刻与再现。

换言之,就算上一位炎之律者死去了,甚至核心都被制造成了天火圣裁。

但这依旧不妨碍崩坏意识在下一个世代制造出崭新的炎之律者。

制约崩坏意识将之量产的要素,从来只是因为这道大型机制的规则,而不代表律者素体本身和核心究竟有多么不可取代。

这也是为什么苏青安在那次事件后就变成了崩坏针对的存在。

针对这一点,换一种更为直观的说法。

即使让天火圣裁的使用者和崭新的炎之律者进行死斗,也不会出现互相都用不出全力的状况。

以加速分子运作的权能本质之浩渺,即使承担起两位使用者的抽离与运用也不会发生失衡。

这就一如两人都有着同一片湖泊的所有权,但都在用杯子一起喝水的情况下,就算一直一起饮用这片湖泊的水源也不会出现异样。

谁强谁弱也不过是看各自杯子的大小罢了。

综上所述,权能本质是规格极高的存在。

传教士若能以己之力抵达那个层次,全人类瞬间被其蛊惑心神沦为她的子体也是常理。

从理论上来看,弗洛拉明显不可能抵达那样的程度。

但仅是作为记录的对象而言,她已经具备被崩坏意识感兴趣的资格。

传教士自己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很明白以崩坏意识的格局,唯独涉及权能本质的级别才值得对方关注。

按照这个逻辑,前方所谓的同胞想来便是近似的存在。

这是好事。

她想了想,问道:

“比之苏青安如何?”

【找不到对比的空间与意义,仅现在而言,互相都无法奈何对方是大概率会发生的现状。】

【它们的能力都很特殊,无论是你的同胞,还是那个人类都很难迈入死亡。】

弗洛拉踏入崭新的山脉顶端,她瞥向远方的雷暴,继续问道:

“是因为死之律者的权能?”

崩坏意识否定了这个理由,陈述道:

【那个人类正在朝着特殊的领域前进,若再踏出最后几步,将身躯完整灵魂态,他对大部分存在会天生立足于不败之地。】

【你的同胞没能脱离那样的桎梏与境地,所以对那个人类而言,便与空气无异。】

修女怔然了一会儿,显然对此一无所知。

即使以权能种子为眼线观战了全程,但她没能像崩坏意识那样看穿苏青安的真正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