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安摇了摇头,轻声道:

“华觉得,能力越大,责任就要越大吗?”

“对我来说,被道理和规矩束缚并不是一件坏事,可成为一些理念的信徒也并无必要。”

“我只想去做我认为是对的事情。”

“我会改变一些悲剧,会去拯救一些人,会随性而为的试图扭转一些事情的到来和发生,去维护所应该去维护的道理和规矩。”

“可这一切,我都希望是以一个人的角度和视野去做。”

少女摘下草坪上迎风摇曳,正在盛开的白花,她认真地注视着对方清美的脸蛋,将之别在与之相衬的漆黑发间,笑着轻声道:

“嗯,这就够了。”

“你不想成为神,人类也不需要神。”

“我们只要维持住这样的状态就好,世间的喜怒哀乐,红尘的悲欢离合,这都是自然的道理,也是不应该被【神明】干脆抹除的事物。”

“我们去一起慢慢见证好了,去见证那些需要人类一同努力开拓的未来。”

苏青安颔首道:

“嗯,这样就好。”

他不愿成为神明,也不愿成为领航世界的灯塔。

所谓力所能及的付出,也不过是限定在心中所愿的禁锢。

可能算得上自私,或许在其余人的眼里更称得上是愚昧。

但对于这颗星球,这个人类的族群,这道叶子世界本身来说,这位升维生命选择的画地为牢,以及自我约束,兴许才是最大的幸运。

而对于苏青安本人,以及符华来说,想要维系住留在人间的烟火气,还有心底里那份接近原初的情感和生活,这份约束和禁锢却必不可少。

当视角和思考的层次无限拉升,曾经所视若珍宝的事物也终会被逐步抛下。

所以,这样就好。

……

……

此时此刻。

奥托o阿波卡利斯沉默的关掉了酒吧的爵士乐,将酒杯推至桌前,双手交叉着抵在下巴上,望着视频里呈现的画面,久久不语。

15.虚空万藏,对话。

崩坏裂变弹没能取得应有的成效,某种意义上在预想之中,早在亲眼窥见了那位赤鸢仙人一部分的真实战力后,奥托o阿波卡利斯的内心便有所预兆。

实际上,他通过虚空万藏的资料记载,以及世界各地的前文明遗迹,从而得知,崩坏裂变弹是上个纪元便存在的武器。

而如今被天命视为底牌的终极武器,在那个时代却除了在最初的几次律者讨伐当中,发挥出了确凿的战略价值,此后便只能逐步落入幕后,将接力棒交接给融合战士与后续的律者进行抗争。

但在奥托之前想来,崩坏裂变弹之所以会沦为无用,有很大一部分缘由是因为律者的权能各异,机动性极强,稍有智慧后便能有保全自身的方法,故而才失去了战略意义。

可赤鸢仙人不同。

即使对方拥有轻而易举击败序列前位律者的战力,也兴许有着自己所不知晓的基因能力。

但这位守护者明显与那种对崩坏裂变弹所造成伤亡毫不在意的律者个体,存在着明显的选择参差。

所谓崩坏裂变弹,便是在这个条件下能发挥出重要意义的杀伤力武器,理应当能给予对方诸多创伤。

可眼下的结果证明了,对方不仅能任由崩坏裂变弹当靶子打,保持安然无恙,还能以更为轻松的方式提前剿灭这一危机。

而那全程都保持着云淡风轻,浑不在意的态度,更是意味着那人明显还留有余地。

奥托对类似的结果有所预估,他总会在内心里预演好最坏的打算,在见到赤鸢仙人击败第一律者的画面后,所预想的结果便已经朝着如今的局面倾斜。

这导致真当到来之际,他的心底里也奇妙的没能翻起多少浪花。

当人类遇到不可思议事件之后,会发觉自身的认知存在着局限和空白,由此会陷入莫名的震撼与无言当中。

奥托o阿波卡利斯也是如此,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认知存在着缺陷。

男人的心中倏地冒出一个念想,兴许虚空万藏至今都并未给予自己的索引权限,便是为了自身陷入这般的境遇。

而下一息,伴随着这份猜测,一道满溢着金灿光弧的立方体由此呈现而出,在不远处的吧台表侧,静默的旋转。

他抿了口杯中的酒液,问道:

“老朋友,我很好奇。”

“这是否是你为我精心设计的陷阱之一?”

虚空万藏的声音自立方体间传出,那是与奥托相差不远,夹杂了几分电子模糊后的声线:

“你不觉得这是个无聊的问题吗?奥托o阿波卡利斯,你心里明白,答案到底是什么。”

它顿了顿,嗤笑道:

“不过我确实对你如今所处的窘境感到有趣,如果说这其中能让我出一分力,我想,我会乐意至极。”

奥托听着立方体内的笑声,讶然失笑,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