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声催促。
画师抿住唇,迈步跨进屋内。他立在门外,伞遮住了风雪,也遮住了他的面容。
“先生,夜里冷,您记得喝些热汤暖暖身子。窗子要关好,被子也要盖。我……”
白昼话未说完,就被突然被转身的画师一把拉了进去。
伞跌在地上,上面的雪融成水淋下。
窄小的木门被他宽厚的脊背压住压实,将风雪寒冷牢牢的拦在外面。
“阿玺……”
他能清楚的感受到怀中人儿身子的颤抖,能听出她唤的那一声里所带的欢喜。
这一刻,他什么也不想问,什么愁绪都烟消云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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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很高兴?”
猞猁在街上找到白昼时,他面上那抹满足的笑无比醒目。
“新年了吗,自然高兴。”
抬起手扑去猞猁头顶那层雪花,白昼的话中洋溢着浓浓的欢乐。
“这样啊。”
猞猁没有多问,她只是来寻白昼去吃年夜饭的,至于他这段时间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她既管不了,也不会管。毕竟,她只是个人畜无害的菲林而已,猫猫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我们回去吧,凯尔希。时间也快到了,莫要让阿都他们等急了。”
今年年夜饭,白昼并没有落下凯尔希。毕竟在这个欢喜时刻,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独守空房,只身一人去看众人庆贺佳节呢。
“哦,对了。”
白昼转过身,向她轻轻一笑。
“新年快乐,凯尔希。”
“新年快乐,殿下。”
“那,压岁的红包有没有呢,凯尔希。”
过年最开心的事莫过于向长辈讨红包了。
他方才才从夕那里讨来了压岁的宝物,猞猁这里他自然也不会落下。
“殿下,给。”
猞猁早就备好了红包,只等着白昼来了。
“谢谢凯尔希。”
接过装有猞猁俸禄的红包,白昼将它小心的放进衣兜,随后趁猞猁不注意,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殿下!”
猞猁的惊呼声被响起的爆竹声淹没,她只听到了白昼的笑声。
“哈哈哈,回去吃饭咯。”
“……”
笔锋滑落,画卷上显着的两人互相依偎在一起,他们面容欢喜,似乎在畅谈着什么幸福的事。
“夕啊夕,你可真是个自私、蛮横的女人。”
明明是该放手的,却因为自己的私情将他据为己有。
这不就显得她当初那些事太过可笑、太过愚蠢了么。
但,即便是做小丑,她也……不想再失去这次机会,不愿再失去他。
兄长啊,国家啊什么的,都随风去吧。她只想要那个笨蛋,只想要那个她说什么都会信的笨蛋。
提了提腿上的被子,饮下碗中的热汤,画师满足的伏在桌子上,合上了眼。
这一梦,纵使醒不过来,她这一世,也已足够。
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如此,便无憾了。
“今朝欢聚,其乐融融。”
吃过年夜饭,哄小家伙去睡了觉,白昼同兄弟坐在一起对饮畅谈,两人一边欢笑,一边看着都的妻子穆氏同猞猁交谈一些婚后小知识。
“凯尔希,今晚过得怎么样?”
离开家宴后,白昼同猞猁一起在廊下走着消食,口中关切的问着她今夜的感受。
“很尽兴,殿下。”
“吃食很棒,饮品也很不错,那位皇后娘娘很善谈,为人也好。”
猞猁今夜喝了些酒,又因穆氏引起了她的话匣子而变得颇为健谈。白净的脸颊上也染上了一抹红晕,在廊上悬着的灯笼鹅黄色的光影下,竟少了几分学者的清冷,多了几分女性的娇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