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得怒目圆睁,但的确,面对拥有一整座城市作为掩体的罗曼人,他们还是得小心一些。
第三章: 颇兰的先锋,无了! 8K
4月3日,呼托特汗国的大军就这么停在了距离棱形城堡大概十公里远的地方安营扎寨。蛮族人与城堡驻军就这么隔着一览无遗的草原互相张望,双方谁都不打算成为出头鸟,也正因如此,他们只能一起僵持在了这里。
原本可汗是打算直接绕过那座城堡的——但当侦察兵与鹰身女妖前去探路后他才发现,这个奇怪的从空中俯览就像是星星一般形状的堡垒牢牢卡死在了整个平原的咽喉处。
毫不夸张的说,如果呼托特汗军有打算绕过堡垒的意思,那么他们就要面临后方补给部队直接被骚扰致死的可能。
更别说整个堡垒看起来还装备了大量的守城器械了——虽然呼托特汗看不出那些奇怪管状武器的射程到底有多远,但结合对方故意制造的【空隙】与【缓坡】来看,那些武器应该可以直接威胁到两侧的单位。
从棱形堡垒的两侧离开是不现实的,那么从森林那边绕路呢?
呼托特汗认为如果只是小股没有骑兵的部队,那是可行的——但问题是派小股没有骑兵的部队去骚扰罗曼帝国疆域而不是主力进攻的话,这跟白白浪费资源有什么区别了?
在没办法绕路,也没办法从森林通过的前提下,呼托特汗军也就只好停在了原地,一边等待着大可汗的指示,一边也在休养生息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了。
“那双头鹰和尖耳古树标志一起合成的旗帜,是罗曼人最近的新旗帜吗?”一些曾经参加过与罗曼战争的战士一边眺望着,一边小声地互相谈论着.“还是说他们已经跟精灵结盟了?我怎么感觉...对面的堡垒好像有些不对啊?根本就不是我曾经见过的罗曼人会建设的东西...”
“你不知道吗?听说那是罗曼人抢占了地底下某些遗民遗留下来的城市...但我也不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毕竟说白了,我们根本就没办法靠近啊!”
“也是...毕竟这个大草原,别说他们了,我们也不可能让敌人进入我们的营地——如果真的有疯子装作使者将我们的辎重给烧的一干二净的话...这火大概率是没办法扑灭了。”
可汗的士兵们怀疑那座堡垒到底是不是罗曼人的堡垒,而对颇兰的投诚者来说,他们压根就不在乎接下来要打的是谁又或者被谁打。
这群没有接受过长时间训练的颇兰人依旧是抱着陈旧的游牧民的念头:不管是谁,只要我们把东西一抢,那我们就胜利了!但如果现在的战争能靠着抢东西获胜的话,估计呼托特汗就不会这么纠结了...
他很清楚游牧子民需要南方的土地,需要将罗曼人赶到北方成为恶魔南下的盾牌,所以他很清楚如果没有办法解决掉这座堡垒的话,别说堡垒后方的城市能否进去瞻仰或者占领了,就连更后方罗曼人本土的城市他都没办法靠近。
必须要想个办法绕过或者打下这座城市才行啊——呼托特汗面色凝重的与怯薛们讨论着战术,而也就是在这时,一条消息传入了大可汗的营帐中。
那是侦察兵发现的异状——那个棱形堡垒的城墙正在为魔法师的帮助下缓慢增高,而且看起来,它们增高的时候故意弄出了一个奇怪的斜面,不能让士兵进行攀爬的同时,似乎也直接杜绝了工厂塔靠近的可能。
“父汉!鹰身女妖们看到了,城墙除了整体倾斜成了只有最勇敢的攀爬手才能轻装攀爬的斜度外,最重要的是城墙前方还有一条深度与宽度都无法让我们接受的壕沟!
壕沟的底下似乎是扎满了各种各样的武器...我们没有工具能够通过那条壕沟!哪怕是巨魔跳下去,我们也最多能让人踩着他们的肩膀和脑袋前进,但面对那些城墙我们还是没有用武之地啊!”
“...城墙厚度多厚?”呼托特汗喝了一口奶酒冷静的发出了询问。“我们的投石车应该可以派上用场。”
按照大可汗的经验,绝大多数城堡的城墙其实都并不算厚实。
让投石车集中火力对着一段城墙抛射巨大的石块,然后将其轰塌的话,那么就可以直接在敌人的防御线上创造一条缺口...
但不知为何,呼托特汗却隐隐约约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他的传令兵更是论证了这种不祥的预感。
因为这种怪异倾斜的城堡,它的城墙实在是太过厚实了。
“鹰身女妖的侦查称,城墙最薄弱的一段可能都有近六米多厚。而且墙壁并不是中空的,里面全是夯实的泥沙...我们的投石车没有破坏城墙的能力。至少鹰身女妖们的判断是这样。”
此话一出,营帐里的所有人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鹰身女妖在可汗军队的编制中是实打实的专业侦查人员与追击骑兵,绝大多数鹰身女妖都学习了攻城有关的知识,自然能判断出哪些城墙是可以被摧毁的,哪些城墙是干脆打都不能打的。
而棱形城堡的所有墙体对鹰身女妖而言,都是【不能打】的存在。
虽然高度现在才增加到了大概两米多高,但宽度最薄弱的地方都有足足六米,甚至里面全是夯实的泥土与碎石。
在这种情况下,别说投石车能不能砸垮一道城墙了,呼托特汗甚至要反过来担心自己扔过去的石头是不是会变成加高城墙的原材料...但你不准备攻城器械又不行,毕竟高度差就是实打实的优势啊。
或许巨魔们有办法轻而易举的对城墙上的敌军发起进攻,但普通的兽人与游牧战士面对两米多高的城墙时,也就只能坐在地上干瞪眼...如果对方的守军更狠一些将城墙加高到四米左右的高度,那么这座怪异的城堡将会成为呼托特汗军无法攻破的坚固要塞。
换句话说,呼托特汗军不是不能打——但他们要打,最多在这两天进行。一旦让敌人成功加强城墙的高度的话,那么呼托特汗军就算把城堡打下来了,他们也会遭到巨大的损失。
该怎么办呢?
怯薛们看着面色平静的呼托特汗,希望他们的父汉能够给他们一个指示。
而呼托特汗则是思考着,思考着——过了片刻,又有一封急报送过来说,现在军队里颇兰人的投诚军队似乎越来越烦躁了。他们迫切的想要一举攻破这座堡垒进行劫掠,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不听从命令的意思。
“...那群投诚者还没有进行充足的教育,但我们也没时间对他们进行教育...这样吧,让颇兰军队与我们的军队隔开,如果颇兰军队真的没忍住擅自发动进攻的话,也能让我们清理掉军队里的一些不安定因素。就这样啊。”
呼托特汗轻描淡写的下达了自己的命令,而实际上,这位大可汗依旧是在心中感到非常的无奈。
毕竟留给他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按照现如今呼托特汗国的律法,一位士兵至少要接受十个月的纪律性训练才能走上战场——颇兰那边的投诚士兵与武士显然没有这个条件,他们与其说是士兵,倒不如说更像是一群嗷嗷待哺的土匪。他们虽然武力上很强大,但说白了,他们这的就跟土匪差不多,是很难在手中得到应用的单位。
但是吧,呼托特汗又不能放弃这些投诚者的存在。一方面奴隶兵也是重要的资源,呼托特汗国珍稀奴隶,就好比工匠珍稀自己的工具。奴隶是呼托特汗国重要的资源与生产者,所以要是在战争中损失太多奴隶的话,对呼托特汗而言也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如果能避免己方奴隶的损失,那么呼托特汗就会考虑让一些连奴隶都比不上。而很显然的是,颇兰这群投诚的土匪并没有奴隶来得有价值——一方面他们拒绝接受纪律性训练,另一方面他们也不可能从事生产,与其以后成为军队里的不安定因素,倒不如趁这次打仗先把他们送掉填平壕沟吧。
正好,接下来的战争也需要一些人去试探那座堡垒的防御力量——那就让狂呼代战希望建功立业然后进行劫掠的颇兰人去代劳吧。
显然,呼托特汗也对军队中隐隐约约出现的分裂之兆感到无奈。但他毕竟只是一位可汗,他没有超出可汗能力的远见,能做的也就是将分类的种子提前挑出扔掉,仅此而已。
而在棱形堡垒,拜耳佔斯的战士们一边和精灵法师一同加高城墙的高度与厚度,一边对着远处的营帐感慨道:
“我记得当年那些北方蛮族的先人好像也接受过我们先祖的保护来着?没想到现在两个先祖的后代会在这种场合打起来...”
拜耳佔斯人的感慨,让一旁的精灵翻了个白眼:
“就我所知,当时北方的冰之灾厄被战争机器和大法师们击溃后,北方似乎就有了一片安定区...他们可能并不是我们保护的南方人,因为他们看起来没有南方人恶心。”
“南方人...说来也是。当时进攻那座城镇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为什么他们看起来会这么的贫苦...我总有种错觉,我们这些刚从地下升起的穷人都比他们来得富有。而且话说回来,为什么陛下会命令我们不准进城,也必须要把粮仓给炸了啊?我看他似乎有妨碍伊苏嘉德人以外的其他意思。”
拜耳佔斯的士兵嘀咕着,用铲子拍平了面前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的做了一个可以供人趴在后面射击却又不会妨碍射界的【射击窗口】后,他趴在地上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里的枪来回晃荡,确认自己的射界不会误伤友军。
而面对士兵的感慨与疑惑,精灵则是沉默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后,用她的视力观察着远处蛮族营帐上盘旋的鹰身女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