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明明街上不乏来往行人和车辆，但在我的感官里，这个世界却像死水一般寂静。
直到心柠的从我的手心里滑落下来，那股空空如也感觉才让我后知后觉过来。
“老，老妈？”
我和心柠异口同声，不约而同用着相同的吃惊语气，其实何止是吃惊啊！
而同样的吃惊表情也挂在老妈的脸上，只不过那股惊讶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发压抑不住的恼火和愤怒。
“你们在干嘛？”
与其说老妈在问我们，更不如说是在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因为老妈的目光又往我和心柠身后的情侣宾馆看了一眼。
“妈你听我说，我和心柠只是大晚上出来玩了，然后随便找了家宾……”
“你当我眼睛瞎吗？！”
老妈用逐渐失控的声音打断了我，而自我成年以来，已经不知多久没有再见过老妈如此愤怒的样子了，而作为她的儿子，我下意识本能地就被吼得愣了愣。
倒是心柠还是尽可能地淡定像平常一样露出乖乖女的笑容，体贴向老妈走去，说道：“妈咪你真的误会了……你看你都激动得连猪肉都掉地上了，我帮你拿吧。”
就在心柠走到老妈面前正准备蹲下捡起那落到地上的袋子时……
啪！
一道响亮得划破天际的耳光声在大街上骤然响起，引得路人驻足下来看起了热闹。
而心柠正像是被猝不及防的耳光打懵了似的，一时间也顾不上伸手去抚摸被扇的脸颊，就一动不动地愣在原地，盯着老妈的目光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那是心柠自呱呱落地以来第一次挨耳光，而且挨的还是最亲的人扇出的耳光，这对于被父母从小宠到大的心柠来说是万万没想到的。
同样被那突如其来的耳光吓懵了的我迅速反应过来向心柠走过去，想要挡在她面前，以免恼怒之色溢于脸上的老妈再给她老上一耳光。
“妈！有话好好说，你怎么能打心柠，她……”
啪！！
然后同样挨上一耳光的我也懵了，我不可能对自己父母有所防备，再加上情急着要保护心柠，所以根本想到老妈给我来了一记。
“哥！你没事吧？”
看到我也挨了耳光后，脸上已经有了浅浅红印的心柠终于从原来的惊愕中回过神来，顾不上自己都还疼着的脸，就伸手过来抚摸上我的脸，一脸心疼，而我看着她那张被扇红的脸又何尝不疼在心里。
而对于那些不知实情的路人，很可能只以为我和心柠只是一对纯粹的情侣正在相互安抚，替我们心疼着，可是我和心柠如此这般“互舔伤口”的场景落到老妈的眼里，她的表情越发古怪起来，就像是看到什么恶心的事情似的。
“你们别再丢人现脸了行不行？还嫌不够恶心吗？！”
作为家长，能对自己的子女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不管是不是因为一时情绪而冲动，都足以说明她现在内心有多恼火了。
是啊，自己养的白菜的被猪拱了，还是自家菜棚隔壁的猪棚里的猪，放谁身上都会怒的，甚至打耳光可能是小的了，打断腿的都不是没有前辈的。
所以已经不是小孩子只会以自我为中心的的我，而已经是大人的我，换位思考后便会里理解老妈，换做我站在她的位置，我恐怕就不是只给一个耳光那么简单了。
我没有说更多的话，只是默默把心柠拉到我的身后，至于老妈有什么怒火就尽管冲我来好了，这本应该是我早就做好的觉悟，早就料到会有的一天才对。
“妈，有什么我们回去再说吧。”
对于我不争不辩而只是沉默的样子，老妈也终于察觉到了周围越来越多围观的人了，如果在这么闹下去，很可能就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狗血家庭伦理剧了，成为笑话了。
老妈只能强忍着涌上心头的所有怒火，几乎不用一点余光去看我们便从我们身边经过往家的方向而去，仿佛我这副护着心柠在身后的样子会恶心到她的眼睛。
谁也没有提打车回去的事，也没有谁想到要骑共享车回去，我和心柠就就这样充满不安地跟在老妈身后往回家的路上走去，连步伐都显得小心翼翼，生怕加重了老妈的怒气。
这时候不会有人考虑怂不怂的问题，因为那是自己亲生父母，做了对不起他们的事就是会下意识不安，哪怕我能从这件事中挑出任何一点他们做得不对的地方，我都能找到借口降低自己的不安。
可是他们并没有做错任何事，错的只有我和心柠，尽管在我和心柠看来并不是错的事，而是条件允许的事。
“妈，我，我帮你拿点吧……”
心柠有些惶恐但又想讨好老妈的样子小心地凑了上去，可是老妈只是冷冷地说了一句。
“不用。”
心柠的表情更加不安了，她不曾见过父母对她如此态度。
我拉住了心柠回来，落到老妈身后，然后对心柠摇了摇头，示意她先别和老妈说话，现在老妈正在气头上，无论说什么她都听不进的，更何况我们要解释的注定是让作父母的难以接受。
……
回到家，跟着老妈进了家门，客厅里不见老爸，可能出去了，而除了童童母亲外，还有就是邻居家过翻来的和本家五只一共六只，看着老妈带着食物回来嗷嗷待哺的小母猫了。
可是对于她们六小只的打招呼，老妈见识简单应了声后便上楼去了，上到一半后回头看了我和心柠一眼，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我和心柠相互看了一眼后，只能默默跟了上去，而沙发上已经一脸困惑的那群人，她们明显能感觉到我们这边的不对劲，尤其是我和心柠脸上那未完全褪去的红印，但她们都没能开口问出来，估计懂的都已经懂了，不懂的也不方便让她们懂了。
一路上楼跟着老妈进了她的卧室，她将手提包放下然后转过身来看向我们，在看到我和心柠贴得很近时，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而没想到是，这时老爸突然开门进来了，他并没有出去，刚刚只是去卫生间了。
“你们娘三个是怎么了，都多大人了，发生了什么事用得着这么严肃吗？”
“心柠和你的好儿子刚刚去开房了，你说事情用得着严肃吗？”
（月末了，大家手上的月票还有吗，拜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