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2 / 2)

火焰涌起,笼罩了她的身影,让飘扬的白大褂,于橙红中慢慢消失。

以研究团队负责人打头,结晶高塔所属的灰烬们,一个接一个的通过篝火完成了传送,原本因灰烬到来而变得热闹的仓库区,也渐渐恢复了平静,剩下的调查兵团成员,他们还有最后的扫尾工作要做,顺便,迎接新的同伴。

离别带来的寂静感没有持续太久,新的骚动从港区的入口蔓延向了仓库,对策室此时的反应很快,一旦确定了怀疑对象,通过调查全市的监控,他们马上锁定了灰烬可能聚集的位置。

昨天的实验果然太过火了,接近类型A的灵灾触碰到了室长的底线,他们也不是被灵灾牵着鼻子乱跑,之前的数次实验,灰烬仍然留下了一些线索,直到底线被突破,为遏制升级的事态,室长才决定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直接追捕大叔和少年背后的团队。

装甲路虎熟悉的引擎声由远及近,织走向了大叔和少年,一高一低勾住了他们的脖子,带着爽朗的笑容,交代着之后的行动。

“接下来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不管是拒捕还是投降,总之,帮我们争取足够的时间。”

远远的,对策室的战车停在了调查兵团的警戒圈外,非洲的双胞胎、同性恋的大汉、没存在感的便当男、被甩了的管狐使,以及,叼着根Pocky的短发太刀少女,依次下车,向着他们的方向,望了过来。

“真是个艰巨的任务啊,可以的话,真不想和昨天的同僚交手。”

“哼哼哼,本祝福之子的徒弟信心满满啊,就让我这个师傅,检验一下她是否能出师了!”

“哈~你们好好告别吧,我和你们的队长大人,要去把早该了结的事情,彻底了结了!”

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织扶着打刀与焰汇合,布置在仓库周围的岗哨分成了两拨,一拨灰烬留在了原地;而另一拨灰烬,在焰下达了“我们出发!”的命令后,跟随化成深紫和金白火线的身影,冲出了港区。

直面对策室的大叔和少年,取下了大盾和战刃,而神乐咬断了饼干条,一马当先的带领着代理人,压向了调查兵团的防线。

“Pocky~两位,我来请你们回对策室喝茶~”

———————————————————————————————————————

需要了结未了结之事的地点,又是另一番景象。

天台上的风总是这么的寂寥,低低的云层,时不时挡住阳光,似乎在给剧目的结尾,渲染着属于终结的淡淡悲伤。这里是医院,天台上还多出了不少晾晒的床单,风掀起了床单的纯白,也掀起了两抹暗色的衣摆。

黄泉昨天的夜晚是在这里度过的,作为伤员的她,对峙着的,是身着黑色和服的冥。

很奇怪,两人的衣物自黄泉父亲过世后,一直保持着黑色,虽然黄泉的校服本就是黑的,但不管她还是冥,都是把这身黑色的衣装,当做丧服来穿的吧。

养女是为了守孝,而凶手,又是为了什么?

“冥姐,你把我约到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风掀起的床单一飘一落,视野不时被纯白遮挡,然而对面的暗色之上,那看过来的双眼,两人都一刻不停的相互对视。

“要告知你一件,重要的事情。”

隐约有其他色彩混入了纯白中,一只带着茵茵蓝光的蝴蝶,隐藏于纯白之后,飞舞着,悄悄的聆听着黑衣姐妹的谈话。

“是吗,那还请冥姐直说。”

两人都隐约知道对方想要传达什么,也都知道这段时间持续的乱局即将结束,而她们都循序渐进的勾勒着对话,表达着自己的思绪,仿佛只有交换了两人既定的目的,该清算的,该了结的,才能一笔勾销。

“你的父亲,谏山奈落,是我杀死的。”

果然是黄泉已经知道的真相,她平静像死水一般的脸庞没有变化,只是掏出了随身携带的一个设备,扔到了两人之间的地面上。设备的仪表盘中,读数的指针已然偏转,灵压在波动,气息变浑浊,血色的伤口浮现于冥的体表之上,身为恶灵的证据,已经确凿。

“我早就知道了,可惜……那么冥姐又了解,我为什么愿意来见你吗?”

循序渐进勾勒的对话继续进行着,冥对杀生石的控制已到极限,衣摆的花朵此时染上的是她自己的鲜血,飘荡间,她走向了黄泉。

“我也知道,你是来,杀我的。”

如两块互相吸引的磁石,冥迈步时,黄泉也开始迈步,变成了一把普通太刀的狮子王置于身侧,手掌轻抚,于走动间,和冥手里的阳伞一样,渐渐露出了冷冽的锋刃。

“既然知道了,冥姐能老实让我杀掉吗?”

掀起在两人前进道路上的纯白床单,好像也被这凛冽的气势逼迫,于风急之时,纷纷飘扬飞出,一刹那,让逐渐加速的两个身影,再无阻挡兵锋相向的障碍。

“还不能,等我确认了想确认的事情后,我才会老老实实交上性命。”

太刀出了鞘,稚刀亮了刃,最后一丝距离急速缩短,相同的折足出现在两人脚下,宛若瞬移,突兀的,刀锋架上了刀杆,两道斩痕切出了浑浊的灵压,让飞舞的纯白逆风而散。

“那么只有我亲自动手,杀掉你了!”

PS:芸汐:744486102感谢书友【黑白色蝴蝶】的打赏和月票~

间歇四十五 刀剑相向后的意志激突

万物有灵,因此有灵的万物,总是依据自己的灵性,带领自己走向属于自己的道路。

道路总会交叉,他们根据自己的灵性想往右走,我们根据自己的灵性想往左走,路途因此堵塞,矛盾就此诞生,有灵的万物总需要想办法解决这个矛盾,或协商、或谈判,或争取、或退让,总有人先通过交叉路,也总有人后通过交叉路。

当温和的措施解决不掉矛盾的时候,乃至道路狭小到无法妥协的时候,万物最激进的手段——暴力冲突,就会开始上演,而冲突的结果,总有一方倒下,甚至最终,两方都会倒下。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如今天台上拼杀的两人,都很清楚这个道理。

清楚道理无益于冲突的解决,黄泉为抱杀父之仇,这容不得半点妥协;冥为了自己的执念,谏山之名不容半点亵渎。她们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解决冲突,她们从一开始就是抱着冲突到最后的决心,必须要有一个人倒下,哪怕倒下那人早已注定,冲突也不可避免。

好像锋刃相向的太刀和稚刀,作为武器,互相碰撞、切割、斩击便是宿命,没有人会因为在冲突中倒下而后悔,也没有人会由于豁出性命维护自己的道路而胆怯,太刀和稚刀此刻拼杀间毫无迷茫,一招一式溅出的火花中,总需要见血。

“很好的决意,然而没有乱红莲的你,如何取我的性命?”

纯白的床单被刀锋撕裂,视野中暗色的衣裳和凛冽的刀痕交相辉映,冥上身挺直,稚刀旋转如盛开的雪绒花,刀尖匿于花瓣之中,翻飞间刺、挑、扫、砸层出不穷,裹挟着蒙眼的纯白,不经意的,于黄泉的要害吐出深寒的锋芒。

“凭我谏山黄泉一人,便足够了!”

血色开始在纯白上作画,吐出的深寒饱蘸鲜红的墨汁,惊心的笔触,好险从要害边划过,狮子王宝刀护着自己的破绽,久未锻炼的技艺,正在用伤痕来复苏,运刀越来越流畅,走位越来越飘逸,纯白蒙眼中杀意激突,错身而过之后,碎裂的纯白都粘上了点点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