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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木曾家里蹭了一顿饭之后,高坂京介很是客气地邀请雪菜和孝宏去他在东京的新家做客,再次被阿姨称赞了“年少有为”,告辞离去。
小木曾妈妈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对着女儿问道:“雪菜,刚才你为什么要叫他——京介酱?这么幼稚的称呼你怎么好意思?”
这个称呼是比较羞耻的,一般情况是长辈对晚辈的昵称,而同龄人这样称呼大概除了女孩子和女孩子,就只有小时候要好的伙伴之间才会有的。
“好意思啊,为什么不好意思?”
春天的阳光中夹杂着略微的寒意,雪菜双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看着前方,怔然出神。
夹杂樱花气息的春风吹动她长长的双马尾。
高挑修长的身姿,可爱精致的容颜,那不由自主展现出来的月牙一般的微笑宛若雪樱初开,迎风绽放之后洒落一地。
是啊,本来就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不好意思”这个状态多半是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出丑卖蠢,但是雪菜一直都感觉和高坂京介很熟悉,莫名其妙地熟悉。
她确定两个人的第一次交集是在去年的弁展高中文化祭上,那时候在警惕在防备,在抗拒着和那个人有更深的接触。
然而后来的几次接触,他们的关系就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们的距离一次比一次要近。
小木曾雪菜的脸上带着只有小时候才有的柔柔笑意,这让她的妈妈更加好奇。
说起爱好,说起家庭,说起妹妹,说起圣诞,说起生日——她不是他的女朋友,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去和他有什么交集,甚至她能察觉高坂京介对自己有某种防备。
在关于桐乃这件事上,他们甚至还以激烈的态度彼此冷淡敌视过。
但不知何时起,那个城府深沉的少年,已经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朋友。
或许是因为自己打工的秘密被他第一个发现。
或许是因为都知道彼此的阴暗心理。
也或许是那个后宫男在不动声色地撩拨自己。
但从现在的关系而言,他们的确算是比较另类的朋友,互相理解,又互相傲慢。
她伸出一只白生生的手举在头顶,好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跳舞那样,笨拙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妈妈,我啊,可是把高坂君当做小伙伴在看待呢。”
她妈妈哭笑不得:“小、小伙伴?这是什么奇怪的说法?”
将女儿的手轻轻握住,小木曾太太柔声道:“我的女儿也有真正的朋友了呢。”
雪菜表情僵住:“妈妈你在说什么呢,我在学校朋友不好的啊。”
“你确定那些女生是你真正的朋友?”
面对母亲看透的眼神,雪菜就好像是一棵被倒春寒的寒流冻僵的真雪菜,双马尾如蔫掉的叶子一般无精打采,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妈妈原来是知道的啊?
她忽然想起来父亲曾经说过,自家这位看似只是一个普通家庭主妇的妈妈其实在洞察人心方面,远远超过他这个刑警。
妈妈依旧握着女儿的手:“有了朋友就好,看到你不再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荡秋千,妈妈很开心!”
“哪有一个人可怜兮兮地荡秋千啊!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妈妈叹了一口气。
高坂家那孩子是有女朋友的,而且从刚才的情况来看他和自己女儿应该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
或许需要提醒一下雪菜要注意距离,毕竟他们已经不是真的小孩子了。
但不管怎样,这都是可喜可贺的事,无论结局如何,这对雪菜的成长都是有益处的。
她一直都自豪雪菜的可爱乖巧,聪颖机敏,自豪于女儿的开朗善良。
但是从国中开始,女儿的奇怪性格就让他们夫妻非常担心。
现在说不定是一个纠正她性格的机会。
只希望高坂那孩子能好好地开导一下她,也不枉丈夫委婉地拜托大介那边了。
高坂京介觉得自己才应该被谁来开导开导。
因为眼前这一幕太奇怪了……
他家的小孩儿为什么会吊在邻居的冬马和纱脖子上面?
吃醋了!
看到诗乃和别人亲近就吃醋了!
快来个人开导开导自己!
不,更应该在意的是,为什么她们两个会在这附近?
“诗乃,你不是说要在家里宅一天的吗,怎么出来了?”
诗乃从冬马小姐身上跳下来。
不言不语,慢吞吞地走到他身前,将他当做一棵树一样踩着他的脚慢慢爬了上去,吊住脖子后似乎很是虚弱地叹了一口气。
不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