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当年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以至于最终和那些全性妖人一样……试图以其他方式来满足自身的空虚,却不知那条路打从开始便是条不归路。”
“因为无知……”
“哪怕是和那些全性妖人一样作恶多端,你也并未从中找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才刚一接触……就被无根生身上的洒脱与随性所吸引,却一直都不知吸引自己的东西究竟为何物。”
“因为无知……”
“你对无根生产生了近乎盲目的崇拜,即便对方的身上已经出现了显著变化,甚至还因为这变化选择了一条与曾经截然不同的道路,却也依旧还是头也不回的跟在对方身后一路走了下来。”
说着,
他便用同情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谷畸亭,道:
“谷先生,你这一生中站在岔路前的时候,但凡有一次是摆脱了内心的无知,是在总结过去看清了许多后才做的选择,也都不至于像今天这样让人觉得非常可怜……”
“你说周圣,你说张怀义……你认为他们最后连命都丢了,肯定要比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可怜。”
“但,你却完全没有了解过他们为什么做出那样的选择,不知他们为什么明明都有能力在世上苟且偷生下去,最终却偏偏都做出你心中所认为的那种愚蠢决定……”
“因为……”
“他们虽然都有和你一样满脑子热血的时候,可起码也在结义后所遇到的那些事情中明白了,知道了自己当年和无根生的结义……以及后续领悟八奇技究竟是何等的错误。”
“所以……”
“在大概解决了自己放心不下的私事之后,才会有人突然现身……故意引出当年一些渴望得到八奇技的人,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稍微弥补一下当年的错误,想让一切都随着自己的死而被彻底掩埋。”
“但可惜的是……”
“你们三十六贼也是各有各的心思,尤其是那些手里掌握着八奇技的家伙,只要你们这些家伙还有人活着,只要八奇技还存在于一些能量不够的人手中,一切也就注定了不会随着某个人的死而结束。”
“张怀义……”
“我觉得他应该也是想到了这些,所以才会看起来是想让一切都随着自己被掩埋,暗地里却还是偷偷把炁体源流给留了下来。”
“至于目的嘛……”
“他开始应该也只是想给张楚岚留下足够的力量,让自己这位无辜孙儿至少能在敌人的手中做到自保,什么都不知道……再加上开始并不完整的炁体源流,最好的情况下也的确是足够来保证这点了。”
“冯宝宝的出现……”
“我想就算是张怀义也会感觉到意外,但最终也还是因为冯宝宝改变了一开始的计划,并在加强了自己那位孙儿今后的生存保障之后,相对也给了冯宝宝一个可以探寻自己身世的机会。”
“谷先生,你可以说张怀义很自私,也可以说他是个骗子……甚至是伪君子,但以一个被卷进了错误中的普通人角度来看,我倒是觉得他本质上也并没有做错什么,无非也只是没能力弥补错误罢了。”
“但,不管是为了孙儿能够自保,留下了并不完整的炁体源流,还是之后为此事多添加了一层保障,给了冯宝宝或许能在未来探寻到自己身世的机会,实际上……显然也是被逼着不得不留下八奇技。”
“而且,就算是给了冯宝宝探寻身世的机会,这事在未来到底能不能成也还是完全未知的,另外……这种身世问题也并未关系到当年一切的真相。”
“至于在得知了身份之后,冯宝宝是否会去探寻一切的真相……”
“我认为他在此事上做出的选择,无疑也正是和你谷先生之间的区别,因为他还是把选择权交给了无辜者,而不是为了某个人,为了自以为正确的事,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张怀义的一生虽有很多遗憾,也和你一样做过错误的选择……”
“但在我的眼里看来,至少不会让人觉得可怜,哪怕他还是因为当年的错误丢掉了性命,甚至曾为了家人不得不选择东躲XZ许多年,最终也仍然可以算是个顶天立地的人,而非各种意义上的蝼蚁。”
“谷先生,像你这种自诩为看清了一切,但明知是错却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尽力掩盖一切的真相,甚至在此基础上认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家伙……
不可怜么?”
第484章 多费些手段罢了
“蝼蛄和蚂蚁为什么会被称为是蝼蚁……”
柳小江发觉谷畸亭直到现在还是觉得自己没错,甚至也不认为自己真的有能力威胁到他的生命,不免摇头道:
“因为它们看不见那些远比自己强大的事物,也不认为这世上居然会存在着那些强大的东西,只觉得自己……和自己眼前的一切才最重要,完全就是一种比井底之蛙还要更加可悲的生物。”
“谷先生,你难道不认为这种生物,其实与现在的你很是相似么?”
“你到底是从哪知道这些的……”谷畸亭明显并不打算接受这种挑衅,但却很不理解柳小江为何能知道这么多。
毕竟,哪怕是那部分掌握着八奇技的十佬,也不可能会知晓当年一切的真相,而且直到目前也都还活着的自己等人,也没可能会把这种事说给一个莫名其妙的怪物听,何况还有掌门当年留下的禁制。
所以,不管是从哪种方面考虑问题,也都不可能会有外人知晓一切真相。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柳小江坦然道。
“如果只是关于无根生的事,基于某段时期身份与想法上的大致相同,我并不难猜到当年在他身上所出现的变化。”
“如果是张怀义的事,我毕竟和张楚岚他们接触过,又在龙虎山上听两位老爷子说了那么多,自然很清楚对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至于当年的那个周圣……”
说着,
他看着谷畸亭缓缓向上扬起了嘴角,道:
“既然也是能让谷先生耿耿于怀的人物,我想就算这周圣和张怀义之间存在着些许不同,也一定会在某些方面上有着高度的相似,这时再考虑到你明显最在意的问题……多半也就是对当年的看法了。”
“你也在调查当年的事?”谷畸亭明显不相信柳小江仅仅只靠着猜测,就已经将当年的一些情况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于是看向柳小江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危险了起来。
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