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看不到任何想反抗或者逃脱的意图。
不可思议的事情太多,但现实却又逼着她不得不去相信。
她有些犹豫地递出了塔露拉剑柄的碎片,将其交还给了托马特,但立刻被陈拿在手里。
“我来保管这个。”
陈看着这个碎片的心绪,或许比弑君者还复杂。
弑君者失去了一个承诺让她实现目标的人。
陈则是失去了一个十几年未曾谋面的亲人。
在将碎片收到制服胸部那里的口袋前,她做了个小小的额外动作。
陈握着那个碎片,在胸口上攥紧拳头捂了一会心头。
“她真的死了?为什么我的心里连怅然若失的感觉都没有?我们是血亲,如果她离世,我一定感觉得到。”
“难道是我对她已经丧失任何感情了?”
“...还是说,她依旧活着?”
各种想法在脑中一闪而过,但陈还是给自己发出了自我催眠般的命令——先别想这些,处理好手头的事情。
近卫局临时据点的地下过道上,能天使已经站在里面等待许久了。
毕竟她对龙门笔录的熟悉程度都快超过对拉特兰的“一至十三项公民权益”以及自己的业务了。
“哟,德克萨斯,可颂,你们才出来啊。”
“果然又进局子了,就没有一次安安稳稳结束任务的时候啊。”可颂一脸疲倦地对向她们打招呼的能天使抱怨着,“我开始怀念武装押运的工作了,至少每次出手都是正当防卫,都基本都在城邦外解决。”
“老板呢?”德克萨斯又不知道在哪儿藏了一盒巧克力饼干,变魔术似的从贴身的衣物里拿出,分给可颂和能天使一人一根,“吃一根吧,甜食能让心情会变好些。”
“同吃一根我心情会更好一些——我只是说说不要把手伸到头和光环之间啊!我错了!”
嘴里叼着德克萨斯送给自己的巧克力饼干,能天使一边捂着头一边后退,同时看向了走道尽头的那个密闭房间,说道,“老板的话,被带到像是拷问房一样的地方去了。”
“所以陈警官真的很在意他说的话?我觉得正常人都只是当笑话听而已,才不会信。”
可颂想到了托马特被拉去做长时间笔录的唯一原因,那就是他先前在酒店大厅的那些“疯话”。
“那可颂你信么?”
能天使反问了一句。
“...天,你的问题居然让我犹豫了一会,甚至觉得大概是真的...难道我已经不正常了?”
可颂理了理自己的思绪,惊恐地抱着脑袋。
“我觉得老板才是不正常的那个,我们这么快就习惯了应该多谢大帝老板才是,我们见识的怪咖够多了。”
德克萨斯立刻给可颂做出了解释。
“也对,单论‘不正常’的话,老板似乎不输他。”能天使点了点头,头上的光环也伴随着一起晃动,“而且可颂你说得对,我们严格来说也已经脱离‘正常范畴’了。”
“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是企鹅物流里最正常的那位...”
可颂依旧坚持自己的说法,
“不过上次的‘企鹅物流最正常人员’比赛的冠军不是不是伊斯吗?”
能天使一般回忆着一边报出了这个古怪的比赛名。
“上上次是空。”
德克萨斯也补充了一句。
“那是大帝老板举办的投票,一点说服力都没有啊。”可颂小声嘀咕着,“毕竟主办人才是最不...”
“最不什么?继续,可颂,我在听。”
尖锐刺耳却又伴有一种谜之磁性的嗓音从可颂的背后响起,可走道上却不见发声者的身影。
然而这个声音足够让可颂说到一半的话如同急刹车一般梗在喉咙里,宁可脸憋得通红也不会继续说下去。
“我希望你是从一开始就那么想的,这至少说明我的个性和魅力从最初就让别人印象深刻,而且至今都无法企及。”
不是看不见身影,而是实在过于矮小。
那是一只企鹅,正从走道的另一头一摇一晃,踏着憨态可掬的步子前进。
抛去它的五彩头巾、金色龙门币形状太阳镜以及没有裤子的潮流衫。它的确是个最纯粹的生物学上的“企鹅”。
不是长着动物特征的人类或者直立行走的动物。
那就是一只企鹅。
没有夸张的体型也没有多余的部位。
那真的是一只企鹅。
重要的事情,要强调三遍。
“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