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非常的疼痛。

视线也模糊不清。

但某种愉悦和前所唯有的充实感如今正填满了他充满遗憾和顾虑的内心。

这可能是在常人看来疯狂而病态的偏执。

变强的欲望谁都有，但冒着舍弃性命的风险高涨到如此地步的，并不会有多少。

驱使他的正是单纯的愤怒。

实际上，托马特并没有太多地面对过“力量的差距”，除了那根本不给他多余思考余地的灭星一击。

大多数时候，托马特都是在比较稳健的情况下与他人交手。

战斗中也总保持比较有余裕的心态。

所以这是他第一次因为力量的差距而感到愤怒。

托马特是有着和一般赛亚人不同的情感三观，因此他才会因为计划的失败而感到遗憾而悔恨，会因搭档的死去而感到悲痛。

但是他真的很少爆发出怒火。

可现在，托马特的表情被有些意外的巴达克看得真真切切。

后者收起了有些诧异的神色，露出了可以算是“欣慰”的笑容。

“对，这才是我所知道的赛亚人的表情。”

巴达克将双手平置于腰侧，紧握着拳头朝向了托马特所在的方向。

“不是满足于已有力量就安逸下来的走狗。”

他的气息开始改变原先单调向上翻腾的流向，变为明显的螺旋状。

“也不是死到临头也不相信自己被利用的蠢货。”

地震，二度开始了。

晴空降下了落雷，击碎了周围几座高峰的顶端。

突兀而至的环境变化，已经让其他人觉得不是无法接受了。

但这次的声势，似乎比之前还要浩大。

“面对强敌时，会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感到愤怒，接着为了超越它而变得更加强大...”

巴达克的话继续说着，绷紧的躯体迸发出更为强烈的电光。

“这就是战斗民族...”

漆黑的头发闪烁着，逐渐向上支起，深邃的瞳仁缓缓转变为透亮的碧绿。

“赛亚人啊！！！”

一声怒喝，狂风吹起震动爆发，以巴达克为中心粉碎了周围将近数公里范围内的岩石。

庞大的压力将整片地带变成下陷的深坑，唯有一个闪烁着金色光芒的身影站在双手护在身前的托马特面前。

“发...发生什么了？”

“各位，没事吧？”

“那究竟是......”

如果不是因为先前的战斗转移了位置，使他们身处于距离干员们较远的地方，这些人现在就不只是“站在坍塌的岩石上”这么简单了。

如同陨石撞击才会产生的深渊一瞬间就出现在了干员们眼前。

一个发光的人影处于远空的高处。

可以是天灾。

可能是兵器。

但是现实却告诉他们，那个“东西”是个人，是一位他们平时在工作场所会偶尔碰见的“熟人”。

托马特慢慢放下双臂，目视着眼前这位用气息无法衡量的存在。

他看着完全改变了形态的地貌，感慨着巴达克确实有所收敛，并且有一定的变身经验。

如果巴达克是初次变身并且不知道控制力道的话，跟随着爆发时外泄的能量而消失的，可不只是这片群山。

不过，即使抑制到了如此地步，也不影响整个泰拉中那些拥有“敏锐直觉”的人察觉到这股力量。

——斯卡蒂用力地扣住了自己的双臂，仿佛继续用力就会把手臂的皮肤抓破。

带领着感染者，行军于大地之上的温迪戈停下了脚步，在跟随者困惑的目光下，望向了某个方向。

远在乌萨斯，隐匿在黑暗中的内卫们呼吸变得紊乱，他们仿佛听见了自己脸上的面具传来怪异的声响。

高塔之上的双子女王感受到了脚下千百年不曾摇晃的楼阁在颤抖。

萨尔贡的沙漠卷起了大范围的热砂，伊比利亚的海岸翻腾起汹涌的浪花。

“嗯...怎么今天雨林里的动物这么暴躁...”

阿卡胡拉雨林中的博士，拖着一个疑似是阿达克里斯兽亲尾巴的大肉块，漫步在喧哗的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