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凯尔希因为卡门的古怪言行而感到奇怪的时候。
从一开始就和托马特对上眼的博士,抬起手来打断道:
“他没有开玩笑,确实是这位先生办成了这一切。”
无凭无据的博士,用非常果决的语气说出了自己判断。
“哈,不愧是你,看样子不论什么地方,博士你的直觉以及狗屎运都很不可思议。”
托马特也颇为惊讶地笑着,但也不对此事感到特别奇怪。
有些奇妙的直觉,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而它们也切实存在着,哪怕跨越时间与空间的壁垒,有时候也难以割断。
“我……我不认识你,但总觉得有些熟悉,从你出现在我视野里的时候,你就给我一种很特别的感觉,让我移不开视线。”
“……你的存在,让我没法不关注你。”
“这种感觉好奇怪,但我知道,你很强大,你是来帮助我们的,对吧?”
欣喜?惊讶?扭捏?
博士自己都说不上来现在是处在何种情绪当中。
既没有太过激动,却也没有太过收敛。
“博、博士?”
而在外人看来,博士的这些话语,以及动作上的表现,这种感觉就像是见到了偶像——或者恋人时那样,心中洋溢着快乐却又下意识克制住距离一般。
“喂,这人谁啊,博士的某个不知名的男友么?”
“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防护服隔音效果有些强,闷闷地听不清楚。”
“不知道,反正我记得没几个人能让博士露出这种模样。”
广场上的人们议论纷纷,而托马特则在看到博士的神色后,耸耸肩道:
“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说‘并不是’,可就太不给面子了吧?”
与此同时。
伊比利亚首都,伊莎玛拉的王座之厅。
侍奉祂的高等恐鱼,此刻正被一股漆黑的威压逼出了假死反应。
整栋建筑都在因为极具攻击性的能量扩散而晃动、开裂。
而威压的来源,正在自利用大群的感知能力观看博士状态的伊莎玛拉。
在看到不知哪儿来的雄性无鳞生物和博士的接触,而后者表现出她从未见过的情绪波动和生理异常后——祂的内心,不知为何滋生出了一股强烈且复杂的攻击欲望。
说它强烈,是因为这足以让祂在观看后有些无法控制自身的力量,想要肆意活动一番,把周围夷为平地,仅仅是端坐着就会对外扩散能量。
说它复杂,是因为它的构成似乎不只是攻击欲,里面还夹杂着一些让深层意识产生不明危机感的东西在,甚至于让祂将“大量飞行恐鱼被一瞬间杀死”的情况的优先度降低了,似乎同胞被数以亿计地屠戮的紧急程度,还不如博士与那个雄性彼此进行对话。
但伊莎玛拉并不清楚它从何而来,以及为何会有这种情绪。
就像祂不知自己为何会在意那个包裹在衣物之下的无鳞同胞一样。
仿佛是那个意识早已沉沦并消散的同胞——也即为这个躯壳原本主人的意识在暗中引导一般。
那么,既然是“同胞”的意愿,纵使原有不甚明晰,伊莎玛拉也觉得自己有必要帮助实现。
伊莎玛拉站起身,洁白的衣袍延展开来,身后的王座在起身的瞬间崩碎,庞大的杀气——这种恐鱼本不该具有的情绪,陡然扩散到了所有的恐鱼和海嗣身上。
“同胞们,不必慢行,不必等待,不用她主动放弃并投身我们,去主动迎接她吧。”
“此外,那个雄性生物,不必视作同胞,将其作为有害之敌看待。”
“消灭,撕扯,碾碎,化作养分,挫骨扬灰。”
下一刻,全世界的恐鱼和海嗣,疯狂活跃着,向着最后的城市奔袭而去。
然后伊莎玛拉的意识,产生了如下的困惑:
“刚才,自己的意识似乎是被什么情绪影响了?”
【活动】愚人往事 : 其十三 开闸放人
“你,对就是你,还有你,你,跟你后面的那个,出来,站成一排,把头套摘了。”
广场上,托马特与博士简单聊了一下后,又突然像是注意到了什么似的,转向了广场上列队的人员。
这些人已经不再被用“干员”来称呼,他们当中只有极少数还是罗德岛曾经的成员,其他的仅仅是来自世界各地的落难者罢了。
有乌萨斯的士兵,有萨尔贡的战士,有萨米的术士,也有哥伦比亚的科学家,
他们群聚于此,服从博士与凯尔希的调遣,是因为这里已经算是人类最后的庇护之地,他们愿意放下家国尚在时的隔阂,共同贡献出自己的力量。
被点到的人稍显讶异——或者说有个别人意外地抗拒和惊慌,但是在旁边的凯尔希点了点头后,便也各自出列。
“托马特阁下,请问怎么了吗?”
凯尔希并不是因为察觉到了托马特的意图而加以允许,她是先选择相信对方不会做什么危险的事情,然后才同意他的点名行为。
她一边询问着,一边看托马特走到了出列的那一队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