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荀武,太狡猾了,果然难缠。
荀武也没多说什么,带着捕快和几个禁卫就走,路上还碰到了葛根,也没有什么表现,就是单纯的打了个招呼。
葛根望着荀武离去的身影,琢磨了琢磨,也渐渐放心了。
还好,看来荀武昨天晚上并没有发现什么。
既然如此,他自然没有再关注荀武,而是满城乱跑,时不时凑到某个小团体外,侧耳倾听——别误会了,他可不是喜欢听墙角的人。
要不是荀武比较重要,他也不会没事儿偷听荀武的谈话,作为一个宗师,虽然很少登上台面,但尊严还是有的。
他之所以会在全城乱跑、乱听,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想听听这些参加医者大会的大夫们,有没有碰到什么疑难杂症,有没有碰到稀奇古怪的疾病,或者是发现什么厉害的药方。
他毕竟也是个医生,虽然现在很少亲自问诊,但从小就养成了钻研、学习的习惯,哪怕不行医了,学习也是好的。
万一以后哪天又要动手救人,结果啥都想不起来,那可不行。
目前,济世阁内部最大、最让人瞩目的医疗问题是——太子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个直到现在都没有出结果的问题,因为太子的病已经至少有十年以上,参与过医治太子的金医也不下三四人,可没有一个人能说明白,大家都只能管中窥豹。
不过饶是如此,这几位金医也是收获颇丰,在济世阁征得圣武帝同意之后,这次医者大会,终于可以彻底讨论这个病,因此有很多医生都赶到了总阁讨论这个问题。
太子啊——
葛根脑海中浮现起了太子的样子,两人也曾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葛根也听说过他的病,一度尝试在自己身上通过武功重现、模拟,可惜并没有成功。
总之这是个非常宏大的课题,圣武帝对此也非常关心。
对于圣武帝来说,太子之死,是他这辈子最大的痛,但他不能忍受的是,他一直以为太子的病并不影响大碍,可他却因为疏于交流,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所以,他希望济世阁的医者们、天下的医者们随便畅谈,随便钻研太子的病,哪怕太子已死,他也不希望世上有第二个人得了这种病再死,他希望,自己的长子,就是最后一个受这种痛苦的人——这就是圣武帝的【道】。
便是葛根也不得不承认,当今陛下,的的确确是一代圣君。
就在他慢慢听着别人的讨论,感觉自己的医术似乎又稍微增强了一丢丢的时候,他忽然浑身一个激灵,感觉似乎哪里不对。
等等——今天我见了多少次荀武了?
他心中计算起来,从荀武从马家出来,到之后在全城奔走,两人陆陆续续地错身数次,而荀武身边的人,似乎也更替了许多——
不对。
他猛地惊觉,立刻停止了自己的思考,转过身往另外的方向走,但还不等他走多远,一个面无表情的男子,默默地朝他走来。
葛根动作为之一顿。
“面具人?”周昀走上来,朝着葛根说。
葛根没有第一时间开口回话,而是左右看了一下,注意到此地较为偏僻后,随后摇了摇头,轻笑:“没想到我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果然还是不能太专注于学习。”
葛根面对周昀,可没有面对荀武等人的时候那么喜欢装傻充愣,作为一个宗师,当着宗师的面用面具伪装倒也无所谓,但既然都撞面了,也没有必要装什么。
没意思。
那不是在装,那是在侮辱对方、侮辱自己。
“没想到,你一个宗师高手,却会做一些平常的小事,难怪这么多年,没人能发现你。”
葛根摇了摇头:“哪里有平凡之事?便是再小的事情,也不平凡。”
“倒也确实,是我说错了。”周昀听到葛根反驳之后,轻轻点头,显然也挺认可葛根的话。
葛根没有逃跑。
因为他知道,自己应该是不太能跑的了。
稍微感受了一下,四周的禁军已经开始合围,有周昀拦在这里,禁军很快就要笼在此地,他也没的再打。
他索性也不动手了,就这么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厚重的煞气缓缓地压了过来,上百人的禁军严阵以待,不敢丝毫地放松,推着盾牌,从四面八方聚了过来,荀武、楼绍元、罗曼也在其中。
嗯嗯——
看来是荀武找到自己了。
了不起。
葛根倒也不慌不乱。
“葛根,你刚刚已经承认了,是吧?!”荀武大声呼喝。
听到荀武的问题,葛根缓缓点头,开口说:“当真是令人敬佩,不愧是天下第一名捕,你到底是如何发现我的?”
荀武轻哼一声,简单地跟他讲了一下他的发现过程,楼绍元这才惊呼,原来昨天你找我的时候,就已经有思路了!
“原来如此......《大橘观》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不愧是《山海奇经》中的一篇,果然厉害。”
听明白了之后,葛根也忍不住赞叹了起来,为大橘观的力量,荀武的敏锐感到厉害。
“别装蒜了!”另一边的楼绍元见这个时候了,葛根竟然还在感叹、称赞,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快说,你这些年都干什么了!罗兄弟的父亲又是怎么死的!”
“干什么......”葛根沉默了片刻,看向了罗曼,罗曼皱着眉头,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罗曼不认识葛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