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部落的战士们摧毁了贵族卫兵的防线,巨大是斧头直接把拼死抵抗者的脑袋砍下来。
贵族的城堡是作为防御要塞设计的,但对于数万人的军队而言,不过是一齐跺脚都能踩塌的东西。
躲藏进密道的贵族们被一个一个地揪了出来,由雷霆部落的战士们押进监狱,等待搜集关于他们的罪证。
若这群人中真有完全无罪的,那打更人自然会在事后把他们放出来。怕就怕这群人在罪证陈列过后,没有一个能走出监狱。
这只是他们行动的一部分,更多的行动在外面。
……
妮莫跟着雷霆部落的战士们来到奴隶市场,封锁了所有出入口。战士们提着斧头,走进了奴隶市场。
奴隶主的私人武装并不能阻挡这些上过战场的魁梧战士,更何况当雷霆部落的战士喊出他们要取消所有奴隶身份,让他们变回自由民之后,有不少私人武装的保安甚至放下了武器。
因为他们也是奴隶,他们的身上烙着奴隶的印记。
此时天色已晚,妮莫提着补人匠给她的提灯,挨个商铺搜索过去。
她知道教团监管着奴隶交易,但她以前并不认为这有什么问题。【奴隶的存在是正常的】,这种思想早已深入人心,没有人思考过【它是否应该存在】这种根源性的问题。
奴隶市场的所有者出示了教团的经营许可证,试图证明他这是合法经营,却被雷霆部落的战士一脚踢翻,二话不说地关进了关奴隶的笼子,准备拉回去审判。
黄为什么和赌毒并列,甚至还排在最前面?赌与毒,它们虽然足以让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但只会危害到参与者,负面影响最多扩散到参与者周围的一圈人。
而与这两者并列的黄,却不是简单的发个图,而是更加深刻实际的危害,而且危害范围更广,危害性更大。
——因为黄总是会与人口贩卖扯上关系,而且会呈辐射状扩散。
来自一个美满家庭的女孩,被人贩子拐卖;一个欠债累累的丈夫,把妻子卖给人贩子;一对夫妻,把生出的女孩儿卖给奴隶贩子。
战争过后,战败方的平民被套上枷锁,无论你是富商还是平民,都会得到一个统一的名字——灰狗。
多少家庭妻离子散,多少人终日以泪洗面,都是源自于人口贩卖的猖獗。当人类成为可以被分解成各种特质,以价格加以衡量时,人类就会成为一种商品,成为被论斤称量的财物。人所应有的尊严,理性,骄傲,作为一个人类应当具备的无价之宝,都会被资本踩在脚下。
因为两性中的一性,成为了货物。
……
也许有人会疑惑,这不是人口贩卖吗?和黄又有什么关系?
人口贩卖的最大市场有两个,较小的是矿工、苦力与角斗士这种死亡率极高的市场,另一种市场,则是身体交易市场。
把女性拐卖进大山,与卖进红灯区算人口贩卖还是黄色产业?这其实难以界定,因为它虽然是人口贩卖,却是为黄色产业服务的,因为那些被拐卖的女性终究会被做不允许被写出来的事。而这种事,便是黄方面的买方需求。
买方的需求,产生了供应的市场。
把女性当作生育工具卖掉,把女性卖进红灯区,是不是黄色产业?自然是。
红灯区的进货员门盘算着今年又上了新货,毕竟客人都喜欢新的;上一批货已经老了,可以低价处理掉;下一批货已经订好,年纪还都不大,可以从小培养,一步步剥夺她们作为人类的尊严与社会认知,成为顾客的玩物。
君不见,在贯彻扫黑除恶行动之前,街角发廊里有多少是被拐卖的女性?
煤矿会购买奴隶当矿工,但身强力壮的年轻男奴隶在市面上都是抢手货,贩卖量始终不如好抓好管的女性;而且经过长年劳作的女性,搬起东西虽然比男性差一些,但价格便宜啊!一个累死了毫不心疼,一百个累死了价格也十分便宜。
切不要把因生活被逼无奈的卖身与这种产业相等同,因为它们根本就不是一回事。黄之所以为三恶之首,而现在的人们却对此认知不够深刻,完全在于国家已经把这种罪恶打扫得很干净了。呈现在民众视野中的,都是已经被消过毒的“纯净版”。
在通讯技术不发达,身份认证系统处于黑暗时代的斯卡伊大陆,仅仅是把一个人卖到相邻的另一个领,就相当于让她永远断绝了与家乡的联系,将永远被困于购买者的黑手。
在科技时代,基于先进的管理系统与身份认证系统,在某些国家的肉体交易是合法的,因为有身份认证,官方很容易就可以判断出工作者是否是被强迫的——更主要的,是那个国家没有奴隶制度。
但在斯卡伊大陆呢?现在根本就没有发达的通讯与身份认证技术。这也就导致这个行业一旦出生,就必定与人口贩卖狼狈为奸。
一个红灯区的老板,愿意买奴隶作为工作人员,还是雇佣平民作为工作人员?当然是奴隶!因为这样赚来的钱就全是它的!
因此,禁止这种交易,不单是遏制人口贩卖的有力杀手锏,更是促进性别平等的关键所在,两性中的某一性不会再被人以商品的目光打量。
这就是人民公正军誓要取缔这种交易的原因。
……
“没事了,不用害怕。”妮莫柔声对那些女孩说着,却不知接下来该如何把对话继续下去,“我们只抓走那些奴役你们的人,从今以后,你们都自由了。”
这些女孩的眼神中带着恐惧,也带着空洞和麻木。她们最开始惊慌地躲藏,却没有发出声响。直到那些工作人员全部被抓走,妮莫才找到了她们。
她们居住的地方环境并不好,但化妆品却很齐全。一个个脸上浓妆艳抹,显然是在为夜晚开张做准备。
雷霆部落的战士们把她们带出阴影,可她们年纪不大的眼神里,却带着老练的谄媚和讨好。
“然后呢?”有女孩问。
“什么然后?”妮莫一愣,一时之间没想明白对方的意思。
那个女孩低下头,看着地面,不再言语。妮莫走过去,她也只是转开视线,不愿去看妮莫。
“大人,您把老板抓走了,那我们呢?”另一个女孩开口了,她的眼中是一样的空洞和麻木,“我们怎么活下去?”
“你们……”妮莫迟疑了一下,“你们可以有很多种方式,任何一个工作都可以养活你们。我们会给你们……”
“谁会要我们呢?”那女孩轻声说着,“我们是【守夜女郎】,哪个店会雇我们?哪个人会娶我们?”
“就算我们从这里走出去了,成了自由民了,可大街上的那些人,又会用什么眼光看我们呢?”
女孩笑了笑,自嘲似的说着:“也许路上碰见个熟人,还是老客户呢。他问我,最近做什么营生啦?老本行还做不做了?你现在自己单干,价格一定便宜了不少吧?”
现场的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那个女孩明明是笑着,声音里却生出一股空洞的悲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