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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格鲁尔又一次来到军前叫阵。兰斯似乎预料到了格鲁尔会来叫阵的事，立刻拿着一把普通的铁剑就出了军营。
与昨天不同的是，格鲁尔的神行者并没有出现在战场上，而是远远地坠在后面，看上去似乎并不想参与今天的战斗。
两军边境的摩擦日益增多，随时都有可能打出火来，但偏偏每天的摩擦过后，双方都忍住了——人民公正军在等他们的根据地包围贵族联军，贵族联军在等教团的主力赶到。
而这几天，双方更是派出了自己方的最强者做战前切磋，空气中的火药味已经浓郁到不必明说的地步。
但作为主要参与者的兰斯却没有这个自觉：“格鲁尔，你今天还来？”
格鲁尔微微颔首，却没有说话。
“那继续——”兰斯拿起了手里的剑，“不过我今天没带趁手的家伙。”
格鲁尔的眉头皱了起来，但依旧没说话。他把自己的圣剑插在地上，似乎是在表示自己可以不用武器。
兰斯的表情顿时丰富了起来，他忽然觉得自己昨天跟菲菲说的那个办法大有可为。
“我也不欺负你。”兰斯招招手，示意附近的士兵把单手剑扔给他，“今天我们的武器都不太行，所以就不玩拼力气那一套，我们只比试剑术。”
菲菲叹了一口气，兰斯还是没放弃他那一听就不可能成功的想法……
“可以。”
你看，对方果然拒……接受了？！
菲菲瞪大了眼睛，仿佛看见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一样，呆呆地看着偷偷在背后给自己比了个胜利手势的兰斯，大脑一时之间没转过弯来。
“那今天不分生死，只分胜负。”兰斯借机继续提出自己的要求。
“可以。”
听到这个回答，菲菲反而更担心了。虽说阵前切磋本就有表演和鼓舞士气的性质，也确实有不在阵前切磋中杀人的潜规则，但阵前切磋中因为“失手”杀死对方的事在历史上并不少见。
更何况对方本就比兰斯强上一节，如果格鲁尔是假意答应然，然后在战斗中突然撕破脸皮怎么办？
“放心。”仿佛感应到了菲菲的想法，兰斯反而主动安慰起菲菲来，“我办事有数。”
“小心他使诈。”菲菲小声提醒着，“贵族联军现在已经被先知逼到绝境，无所不用其极了。”
“放心，这我肯定知道。”兰斯眯起眼，“但一个人发动力量有征兆，有过程。他的技巧很烂，不是装的，所以他如果要突然提升自己出力的话一定会被我看出来——再说了，楚门不是说他在后面压阵吗？”
“小心为上。”菲菲拉着兰斯的手，稍稍拖慢他前进的脚步，“我会盯着他的神行者，对方一有动作我就会出手。”
安慰似的拍了拍菲菲的手背，兰斯昂首挺胸地走上了战场。
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一战的风险，他自然知道对方有可能耍诈，自己有可能因为种种原因再次败北。
可他不能退，就像楚门说的，现在的他代表的是人民公正军的战无不胜。他站在战场上，唯一的任务就是把胜利带回来。
哪怕没有获胜的可能，他的任务也不会变。
“来！打个痛快！”
人类联军那边早早聚集起了人，他们自从听说昨天格鲁尔大胜兰斯后就士气大振，今天格鲁尔再次出阵挑战，他们都想挤个好位置好好看看勇者是怎么战胜叛神者的。
但今天的剧本好像跟昨天的不太一样。
论战斗经验和作战技巧，格鲁尔比兰斯差得太多了。别说像昨天那样压着兰斯打，就连像昨天的兰斯那样勉力支撑都做不到。
而兰斯心里也憋了一股火气，昨天被格鲁尔追着打的丢人场面他今天想尽办法也要让格鲁尔丢同样的人。
战场不再像昨天那样乌烟瘴气，双方都把战场看了个清楚。但也正是这么一看，才看出双方在战斗技巧上的差距。
从头到尾，格鲁尔就像一个刚学剑不久的新手一样，被兰斯用剑术压制得毫无还手之力。若非格鲁尔身上的勇者铠甲是教团特地打造的珍贵防具，恐怕这个时候身上已经多出不知多少个窟窿了。
局外人看局外人的热闹，局内人看局内人的门道。兰斯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格鲁尔的技巧比起昨天来强太多了。
如果说昨天还是照本宣科的一板一眼，今天格鲁尔就能较为灵巧地将各种剑技串起来，作战步伐也灵巧了许多。尽管格鲁尔在技巧方面依旧不是兰斯的对手，可他的成长速度却让兰斯刮目相看。
这一天一个样，明天格鲁尔的技巧得变强到什么地步？
兰斯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许不安，他好像察觉到了格鲁尔今天这么轻易答应他那个要求的原因了。
合着格鲁尔是想让自己给他喂招？
一念至此，兰斯的脸色阴沉了不少。向来都是他在战场上偷学对方的技能，什么时候轮到别人学他了？
眼神一凛，兰斯的脚步顿挫，忽然改变了自己的进攻节奏。骗出几招和身位后，他猛然爆发，用巧劲挑飞了格鲁尔的剑。
而格鲁尔也跟昨天一样，飞速撤退，不多半句话。局面至此，哪怕是兰斯也看出来对方的用意了。
虽然这场胜利让己方士气重振，可对方的士气也没低迷到哪里去——虽然今天格鲁尔没打赢，但昨天打赢了啊！这说明兰斯打不过他们的勇者！
局面似乎正在向无法预知的方向前进，兰斯觉得自己必须问问楚门这个操盘手打算怎么收场。
兰斯急匆匆地回到军营，没有回答任何人的问题，直接带着菲菲去找楚门。
“楚门，我问个事——你觉得格鲁尔是不是想拿我练剑？”
“这不明摆着吗？”楚门诧异地放下手里的书，“你也看出来格鲁尔现在还不太会作战，他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好好锻炼一下，这样才能在战场上杀掉你啊。”
兰斯愣了一下，急吼吼地问道：“你怎么不早说？”
“先别急，我们来复盘一下刚刚的战斗。”楚门倒是一点都不急，他借着今天的战斗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格鲁尔，觉得兰斯并非没有机会打赢他，“我们边打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