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0章(2 / 2)

抓住那个魔王 辰时埃 2932 字 2024-02-19

凡尔登面色凝重地点头:“对,我们别无选择。”

“你确定是那个东西?”

凡尔登反问:“除了那个东西以外,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就在此时,一名红衣主教举起了手:“冒昧地问一下,凡尔登牧首大人——那个东西是什么东西?”

凡尔登微微一笑:“罗福,我都讲得口干舌燥了,你来说吧。”

谁料,罗福也当场开始推脱:“我哪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你就在那‘那个东西那个东西’的,我就是随口配合你一下而已……”

顿时,圣堂内弥漫的尴尬几乎要把这群最年轻都有六十五岁的老头冻僵。

凡尔登看了罗福一眼,冷笑一声。罗福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指的是什么,只是他不愿说出来罢了。

“不说这些没用的,我们需要一个计划,以防备魔王真的单枪匹马驰援西部战场。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们得有一个东西把他引诱出来。”

“我觉得用不着引诱。”罗福持反对意见,深邃的眼中闪烁着岁月沉淀来的经验,“根据之前的情报,魔王只会在双方力量差距悬殊的时候出手,抹平双方之间的战力差距。他应该也知道我们有对付他的杀手锏,不然不会如此小心。”

“换句话说,我们只需要让西部战场感到足够大的压力,他自己就会在战场上现身。到时候我们埋伏好,出其不意,一举拿下。”

凡尔登牧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此说来,我们其实也不必等待魔王的决策,可以用其它办法逼迫他立刻现身赶到西部战场。只要我们的袭击足够迅猛,却又留给敌人通风报信的时间,让魔王意识到军队来不及赶过去,他就必须自己一个人前来。”

罗福牧首面带微笑地赞同:“到那时,就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这件事需要跟教皇冕下汇报,你去,还是我去?”

会议进行到这里,实际上已经结束了。除了最开始的报告环节,后面一直都是两个牧首的对手戏,台下的紫衣主教们鸦雀无声,只等着两位牧首的命令。

越是到这种紧要关头,提出意见的人就越是要小心。一旦意见被采纳却没有产生成效,甚至导致了相反的结果,他们根本承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因此,也只有站在权力顶点的那两个人可以畅所欲言。

……

会议结束,没有资格留在圣山教堂的主教们领了各自的任务结伴下山,只有罗福牧首与凡尔登牧首留在了圣山只之巅。

“这座圣山有一千一百一十二岁了。”罗福牧首坐在椅子上,眺望着山下的圣城,“它与这方净土一同降生,你觉得今年会是它的最后一年吗?”

凡尔登牧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

他们并没有如会议上所说的那样去向教皇报告,而是坐在这里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凡尔登才缓缓开口:“不知道。”

罗福惊奇地看着凡尔登,仿佛刚刚凡尔登在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就连坐在圣堂里的你都这么觉得?”

“难道你觉得我们现在的处境很好?”凡尔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好吧,就算我们杀了楚门,那又怎么样呢?”

罗福一怔,惊讶的表情渐渐平复,不再言语。

对啊,事到如今,杀了楚门又能怎么样呢?已经来不及了。

他们从未见过任何一种武器有着这样的威力,能够比狂风飞得还远,比刀剑更能撬开人们的脑壳。

大炮?魔导机械?这些东西并不能入这两位已过耄耋之年的老人的法眼。唯有被楚门掌握的那个武器,让他们叹为观止。

它脆弱无比,一句话,一个眼神都可以让它消散;可它又强壮得过分,万千的铁蹄踏不碎它,神奇的魔法消不灭它。它就像数百年前横空出世的领主级植物型魔兽,贪婪地汲取着一切能汲取的营养,把一切都转化成它的根系,它的枝条。

仿佛只是一夜过去,春天便来了。柳树的纸条抽出新芽,坚硬的河面开始融化。潮水把厚重的冰块推上岸,挤倒了岸边晾鱼的木杆。

作为牧首,凡尔登和罗福无比清楚思想的传播究竟是怎样缓慢的速度。它可能十年也走不出一座小山村,可能一百年才能在主流文化的认同下站稳脚跟。

在这个排资论辈的世界,没有足够强硬的背景,没有足够的年限,它甚至连存在的资格都没有。

“理性只是一种高级的伪装,是强者的武器。思想便是理性的表达,是被提炼概括的理性。”

“而楚门把这武器赐予了那些人。”

“你可曾想过,这武器的力量这么大,足以让小草对抗参天大树,足以让老鼠对抗猛虎?”

凡尔登轻叹一声,闭目冥思:“最初,我只以为那是一种想法,就像街巷孩童口中的歌谣,幼稚而天真。”

“后来,我们觉得那是一种异教,是基于女神的理论而衍生出的曲解。”

罗福轻笑一声:“现在呢?”

“是火焰啊。”凡尔登低声说着,略带沙哑的嗓音仿佛含了一口老痰,“它把那些平民的灵魂都点燃了,让他们去燃烧,让他们去拼命,去压榨这个世界最后的生机。他们茫然无知,以为楚门所描绘的未来是光明且永恒的。但只有我们知道,楚门是一个把所有人拉上马车的疯子,而这坐马车,正奔向悬崖。”

“要么马车跃过悬崖,抵达对岸;要么跌落悬崖,粉身碎骨。”

“这个世界已经经不起压榨了,教团为他们苦苦支撑了数百年的光阴,但在他们眼中,我们只是高坐在上面的老爷,是享受所有资源的无冕之王。但教团不承担牧羊人的责任,谁可以承担?”

“一个王朝的崛起需要一个有力的领导者,越是在衰末之时,就越是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袖带领人们走出困境。”

“但这并不适用于所有情况。”

罗福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说这个了,老生常谈——你到底要不要去禀报教皇?”

凡尔登没有说话,只是惆怅地看着远方。

罗福一开始还很奇怪,可在意识到凡尔登并非没听见他的话后,立刻就明白了:“什么意思?教皇冕下……”

“嘘……”凡尔登竖起食指,示意罗福闭嘴,“你不在圣堂的这些日子里……很多事情你并不了解。”

罗福的眉头紧皱,一个不妙的答案在他心中悄然浮现:“所以呢?”

“教皇冕下们……状态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