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准。”
……
草甸里的马尔科又等待了很久,愣是没等到敌人大部队赶到的信号,不禁有些着急,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为了预防大炮的射击,他们的埋伏很分散,马尔科身边找不到半个人影。
经过一夜的潜伏,马尔科感到心烦意乱,心里甚至生出了一种自己已经被抛弃的错觉。
他摇了摇头,抹掉脸上的露珠,精神了一下,继续潜伏。即便魔王的部队现身了,他们也不会立刻冲上去,而是等大部队路过后,袭击他们的辎重。
马尔科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的马,依靠体温互相取暖。现在,只需要耐心等待。
身旁的马儿忽然动了一下,马尔科同步感知到了马的动向,知道它是想站起来活动一下腿。但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可能让它起身?
马尔科急忙拉住缰绳,对自己的爱马好言相劝,安抚起马的情绪。
可马儿好像很焦躁,这一次是真的想起身,连力气都比之前的大了不少。不过因为跪在泥里太久,它的腿脚也发麻,一时之间居然被马尔科向侧面拽倒,没能成功起身。
马尔科松了一口气,视线向马的腿脚看去,这才发现之前浅埋在泥里的马小腿上密密麻麻地趴了一圈蚂蟥,正贪婪地吮吸着马血。
马尔科的眉头皱了起来,蚂蟥好杀,但它们的口器如果留在马腿里,很可能会造成感染。怪不得自己的马刚刚总是想站起来,原来是被蚂蟥叮了。
马尔科拿出自己的剥皮小刀,犹豫了一下,把小刀放回去,拿出了一袋子盐。
这是平常备来喂马的,但为了驱赶蚂蟥,必须用盐。
就在马尔科准备往蚂蟥身上涂盐的时候,遥远的天边忽然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啸声。声音有点像鹰啼,但又更加尖长,并且从隐约到清晰,仿佛正在向自己靠近。
马儿忽然奋力挣扎起来,不顾马尔科的拉扯,歪歪扭扭地强行站起,黑色的大眼睛中满是恐惧。
马尔科猝不及防之下被马撞翻,正当他急忙伸出手想拉住马嚼头的时候,他的马居然一扭头跑了。
刹那间,此起彼伏的马鸣响起,草甸里猛地长出了一大片草,都是披着杂草的马匹。他们或被主人拉住缰绳防止他们逃跑,或者干脆就顶着主人逃窜。一时之间,原本秩序井然的草甸埋伏圈一片大乱。
尖锐的鸣啸声越来越近,甚至让人产生了那东西就在自己头顶的错觉。而伴随着这鸣啸声,越来越多的马开始惊慌失措地逃跑。
马群受惊了。
“轰——”
草甸之中,忽然有一处产生了猛烈的爆炸,大量的泥浆和草屑飞上天空,滚滚黑烟犹如魔王的爪牙,张牙舞爪地在草甸中环伺。
第一声爆炸只是序曲,接二连三的尖锐啸声此起彼伏,仿佛老兵口中所说的“魔王的催命号角”一样尖锐恐怖。马尔科从未见过这种带着尖啸声且不知由来的爆炸,只记得老兵的描述中有说过类似的东西。
【魔王有一种整个身体都由金属做成的魔物,脾气暴躁,发火的时候会喷出会爆炸的石头,能喷几千米那么远。】
游骑兵的军团长知道他们已经暴露,此时如果撤退,必定会被敌人咬住。与其仓皇撤退,不如直接跳出去跟他们拼了,撑到主力部队赶到!
——但这是以前的情况,现在……往哪冲啊!他们连敌人的影子都看不到!
“游骑兵,向东北方向撤退!我们中了埋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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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指挥部说草甸发现伏兵,继续发射,火力覆盖!”
“收到!二连!装弹!”
“第二轮装填完成,准备发射。”
“发射!”
“嗵嗵嗵嗵——”
沉闷的响声接二连三,在空地上均匀分布的迫击炮部队又发射了一轮炮击。
虽然看不见这些炮弹爆炸的模样,但这些炮兵似乎对自己的准头非常自信,更是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些迫击炮的威力。
“四轮炮击后,移动。”
人民公正军对这样的埋伏不以为然——不,应该说是习以为常。
战场即地狱,埋伏、偷袭,这种阴险狡诈的事在战场上反而成了正义。
他们无数次埋伏过敌人,也无数次被敌人埋伏过。像这种未接敌就先遭遇一轮埋伏的事,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有多少埋伏的人?”指挥部里,兰斯正等着前方托马斯的汇报。
如果埋伏的是敌人的主力部队,那他们的作战地图就要更改一下对敌人兵力分布的推测。
“不知道,但可能有几千?”正在用望远镜观察战果的托马斯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整个草甸全是人啊!根本望不到头!
“炮击徐进。”楚门立刻改变了作战策略,“把丰水草甸给我犁一遍。”
既然确定了敌人的第一支埋伏部队,那敌人的后续战术就很明显了。
这种潜伏在草甸里的不对着战斗力不会高,因为在这种地形长时间潜伏本身就是对自身战斗力的削弱。他们可以当做奇兵,但不会是主力部队。
更何况丰水草甸就那么大点地方,敌人那种动辄十万多 主力部队不可能挤在那么小的地方,除非他们想被一把火烧光。
“敌人的主力部队可能会在丰水草甸的北部拦截我们,这支部队是奇袭我军后方的。”楚门移动着沙盘上的棋子,“更改队形,盾卫军团保护重械部队,后撤驻扎;先锋军团出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