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好在是思维并不受影响，依然是无比清醒的，她飞速的思考着是什么时候中的招。

“难道是....”更衣小夜似乎想到了某种可能。

“实在是太莽撞了，小夜。”

七原文人终于动了，他缓步的走到了更衣小夜的身边。随着七原文人伸手触碰到她的肩膀，更衣小夜再也坚持不住，无力的倒在了七原文人的怀中。

“在上面的时候你杀的太入神了，所以才没注意到那些气体吧。”

“不过，请放心，是无毒的，只会让你觉得一时酸软而已。而且，以你的体制估计几分钟后就能恢复如初了吧。”

“不要怪我，我知道你的性格，在浮岛之后，我们再见面的时候，见到我肯定不会给我开口的机会。”

“只有现在，我才能和你平和的说说话。”

“嗯，从哪里说起了呢...”

“就拿浮岛的实验先说吧。那的确是为你私人定制的实验，是为了让你过上最正常的生活。这里的正常不是指的人类，而是指的古物。”

“但是，你杀不了人类，所以失败了。”

“而如果只能靠吃古物生存的话，古物的数量又不足以匹配你那漫长的生命。”

“所以，在浮岛实验走向失败之时，我就有了另外一个想法。至少要让你无需为食物而烦忧。”

“人造古物，依靠朱时免的力量，你的血，以及塔组织对于古物的研究，这是非常有可能的。”

“还记得我们之前的争论吗？”

“决定一个人的本质到底是生来就有的，还是说后天影响而成的。我始终都是相信前者的。”

“所以，我甚至想从先天的本质上对自我进行更改。”

七原文人抬起了右手，解开了袖子，在更衣小夜的面前露出了其手臂。密密麻麻的血丝缠绕在他的手臂之上。

“我想把自己也变成古物，这样或许就能一直陪你走下去了。”

“你可能不太理解我的话，或许是我自作多情吧，但小夜...这么多年来的杀伐，从你诞生之际到现在，你最缺少的东西，我是知道的哦。”

“但是，这个想法在我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又再次发生了改变。”

说到这里，七原文人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而更衣小夜也感觉力量正在渐渐的回来，很快就能从如此虚弱的状态之中挣脱出来。她拼命的想要去抓掉落在手边的骨刀。

七原文人仿佛没有看到更衣小夜的动作，他依旧在自顾自的说着。

“当人遭遇无法理解之事时，会如何做呢？对，会思考那究竟是何物？又为何会如此？该如何接受？又该如何去做？”

“可是，思考到最终却始终无法去进行应对。那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你知道吗？在创造浮岛实验的时候，有一瞬间我甚至认为这件事全然都在我的掌握之中，畅想着理想中的实验结果，我就忍不住欢喜....”

“但或许是反噬吧，当我知晓创造了一个剧本的我却是身处于另一个剧本之中....那样的惶恐和不安，比之小夜你当时觉醒记忆知晓真相之时还要更甚啊。”

“而且，我的剧本只是局限于一座小岛，一个人口不足千的小镇，时间跨度不过半年，但对方那个....”

七原文人摇了摇头，似是在喃喃自语：

“但对方那个，它的影响已经贯穿到过去的历史中，每个人的行为或者思考似乎都是按照着特定的轨迹。就像是...命运一样。”

“没错。那是古典希腊歌剧中虽然从未显露过，但却是贯穿歌剧故事的主体。纵使你是完成了不可思议的试炼的大力神，无敌的阿喀琉斯似乎也逃离不过这名为命运的东西。这种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之物。”

“如果说把我们现在所经历的一切看作一个故事的话，小夜你一定就是故事的主角，因为你如此的完美高贵。而我一定是那个到处散播灾难的坏蛋。”

更衣小夜此时已经能够开口了，她冷声说道：

“七原文人，你在说什么?”

七原文人笑了起来：

“你不懂...但这是好事。”

“时间也差不多了，你马上就能恢复过来，而我这边...我已经能听到祂愤怒的咆哮了。”

“如此伟大之物也不够这场话剧中的一个角色，也是即将要成为你的垫脚石的东西。”

“听着，小夜....接下来就是对于你而言最后的一场战斗了。”

“给与失败者以惩罚，给与胜利者以奖励。”

“属于你的奖励，我已经为你许愿得到了，接下来你只要去拿这份奖品就行了。”

“准备好了吗？小夜....”

更衣小夜身体中的力量已经恢复，她从地上爬起来，骨刀指着七原文人。而反倒是七原文人的声音愈加的低落，血丝从其脖子上向着脸庞蔓延。

一同伴随的还有如同战鼓一般轰鸣的声音，那是心跳声。

更衣小夜似乎想起了什么，她伸手撕开了七原文人的褂衣，将其胸前裸露出来。

但七原文人的胸口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一直到腋下的巨大空洞。

在这空洞之中，一颗泛着金色光点的心脏正在剧烈的跳动着。

“七原文人....你...”

七原文人似乎还保有最后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