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你没有必要骗我。”玛莉亚神情柔和，即便是她什么也看不到，她也知道要把目光投向正在跟自己说话的人身上是基本的礼仪。

“我记错了。”弥迦伊平静的说，“其实恶魔和人类长得差不多，只是多了尾巴、角、蝠翼而已。”

“记错了？”玛莉亚愣了一下，又转化出淡淡的笑，“居然有人能把自己的种族特征记错。”

“因为我不是真正的恶魔。”弥迦伊解释。

弥迦伊原本是想逗乐玛莉亚几下的，但看到对方认真的模样，又把说出来的话转了一个弯。

“不是真正的恶魔？那会是什么……恶魔和人类的后代？恶魔人？恶魔龙？恶魔精灵？”

“恶魔人，”弥迦伊说，“这个称呼不错。”

“那我们差不多呀，我也是混血种，人类和精灵的混血。”玛莉亚笑着说。

她摸着自己的耳垂，话语中带着遗憾：“可惜的是，我除了耳朵尖一点以外，身上没有任何的精灵特征。”

“我只有祖母是纯血精灵，母亲是亚精灵，父亲是普通的人类，这么算下来的话，我只有四分之一的精灵血统。”玛莉亚自顾自地笑道，“如果我有孩子的话，我的孩子可能就只有六分之一的精灵血统了，到时候估计连耳朵都不会是尖的。”

“可惜的是，我今晚就会死去……祖母和祖父的血脉到我这里就会断掉了……”

弥迦伊盘腿坐在地上，静静地听着，他没有再多说什么。

既然他说了玛莉亚不会死，那她就绝对不会出任何差错。

“你有恶魔的角吗？”

四周刚安静下来，玛莉亚突然这么问了一声。

“方便的话，让我摸一下？”玛莉亚温声道，“我除了人类和一般的动物，就再也没触碰过别的物种了。”

“有点好奇……恶魔的触感是什么样的。”

弥迦伊没立马回答她，而是保持着沉默。

“抱歉，请原谅我的任性。”玛莉亚意识到自己的不妥。

再怎么说，两人不过是刚认识的陌生人，这么突然说要触摸对方，有点太过失礼了。

“让您感到困扰了，不方便的话，果然还是算了……”

“可以，”弥迦伊打断了她，“你走过来吧。”

现在已经是深夜，快要接近零点的第二天，按照玛莉亚的说法，她的死期已经将至。弥迦伊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覆盖出去，要真有什么差错，他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玛莉亚笑着回答：“谢谢。”

也不是单纯的因为好奇。玛莉亚想多了解一下，这位将来会毁灭世界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不过，现在看来的话，确实不是像预言所说的那样，是个暴君。

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身后的木椅因为移动了位置的关系，而发出一长串吱咯声。

这间屋子的每一个物品的位置她都再熟悉不过了，即便是没有任何视力，她也不会在自己的房间里绊倒。

玛莉亚一步步走过去，在她的感知里，男人是坐在地上的，所以为了同高，她就蹲了下来。

玛莉亚温暖的手掌伸了过去，当她触碰到恶魔的肌肤的时候，突然惊得一缩。

好冷……

就像是摸到了一块封入海底的寒冰一样，冰冷刺骨。

玛莉亚捧着弥迦伊的面庞，轻柔的动作仿佛在抚摸某种易碎的珍宝。

第一次触摸到恶魔体温的时候确实是让她惊讶了一下。但几下之后也就习惯了这种温度。

况且，这细嫩到没有瑕疵的肌肤，与人类粗糙的肌肤比起来，舒适了太多。

银色的月光从屋顶的圆窗洒下来，玛莉亚一头水蓝色的卷发显得格外夺目。

明明是属于冷色调的蓝色，却朦胧着一种细腻的温柔感。

“这就是恶魔的角吗？”玛莉亚问。

踩在别人的魔法毯上不太礼貌，玛莉亚是保持着双腿跪着的动作。

她抬起双臂，花了好长时间才从弥迦伊面庞的轮廓一路摸到他的额头顶上。

那是一圈很大、很粗实的恶魔角……准确的说，那不是恶魔角，那是绵羊角。

弥迦伊当然是不会把自己的恶魔形态放出来。释放那些蝠翼和他的尖角会引发很强大的黑暗元素波动，万一被诺玛城的魔导具检测出来，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所以这角是他用魔法生成的，风元素很容易生成实物，他连风墙都能在一瞬间做出来，做一个角在头顶上完全不麻烦。

好在玛莉亚没有视力，不然的话，她会发现，这角奇怪的苍青色。

恶魔角很大，玛莉亚的手掌无法将

它完全握住，凹凸不平的纹路呈现螺旋状，有点扎手，但对玛莉亚来说却充满了新鲜感。

玛莉亚的手没停留多久，她摸了两三秒钟就离开了。

“噗……”收回手后，玛莉亚哑然失笑。

正当弥迦伊疑惑她为什么要笑的时候，玛莉亚说：

“感觉，你根本不像是恶魔。”

“按照人类口中的描述来看，恶魔都是不讲理、邪恶暴戾，身体庞大、面容丑陋，性格更是扭曲黑暗。”

“而你，似乎完全与他们的描述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