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哲一脸神往地说道：“有那么那么长的时光，足够我将雅雅的脸刻在灵魂里了，过了好几辈子都忘不了那种。”

“你是说，你现在会忘了我的脸吗？”云欣雅顿时赌气一样扭过头瞪着他。

陈宇哲悻悻一笑：“怎么会呢。”

他温柔地撩了一下云欣雅肩头的发丝，手捧在她白皙而诱人的侧颈上。

“我怎么敢把你忘了呀。”

湖风带来了野花的香气。四散在空气里。

云欣雅吸了吸鼻子，突然长舒了一口气，坦然地问了一句：

“陈宇哲。”

“不要掩饰。不要哄我。老实告诉我。”

“关于我的记忆，你现在还剩下多少？”

陈宇哲沉默了起来。

似乎有些畏惧云欣雅咄咄逼人的视线，陈宇哲微微别过头去，却又被云欣雅拉了回来。

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陈宇哲的眼睛。

哑然了半晌，陈宇哲才有些苦涩地说道：

“……记得很多画面。”

“但都是断断续续的片段，没有时间标记，我也不知道那些画面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云欣雅的胸口抽搐一般的疼了一下。

她咬了咬嘴唇，用尽量平静地语气说道：

“没关系。”

“我再给你讲一遍就行。”

“从我们的初遇到现在，我与你的每一次故事。”

“你再忘，我就再讲。”

“讲到你这辈子都忘不了我为止。”

陈宇哲顿时笑了。

“我怎么会忘了你呢。就算我脑子里记忆再怎么断片，都还有一些记忆清晰无比。”

“比如。”

“你叫云欣雅。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云欣雅忍不住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他眼里是青海湖般澄净的平涌。

她一下子觉得心里变得很柔软，轻轻一捏都能皱起来。

第一次，云欣雅也没有扭捏害羞，而是坦然地笑着回复他。

“你也一样。”

“是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

——

“初遇是高中分班的时候。你是个让人讨厌的家伙。”

“不喜欢听课。喜欢上课睡觉。又孤僻又自恋，没什么朋友，嘴里还总是说些欠揍的话。”

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些画面也自然而然地在云欣雅的脑海中一幕幕浮动。

连成了一部漫长的电影。

“总喜欢用猥琐又色眯眯的眼睛盯着我的侧脸。”

“有时候又会用专注而认真地神情，望着我发呆。”

“好几次嫌弃你，想让你别盯着我看，却又总是害羞说不出口。”

云欣雅又想了想。也许自己也没那么讨厌被他盯着看。

那些视线像羽毛一样撩动着自己的心弦。

问起他的时候，他又只会笑眯眯地坏笑着，回一句：

“好看啊。”

每次他说这句话，自己心里都忍不住漏跳一拍。

……陈宇哲，你当时是不是就在骗我啊。

是不是只是说好听的话哄我开心啊。

可是，我就是喜欢听你说哄我开心的话啊。

喜欢你说我好看，说我身上有好闻的香气，喊我云大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