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说的话,此刻的若雪便好似一匹在寒风暴雪中孤独行走的恶狼,那双锋锐的颤抖着的利齿正准备扎破她早已盯上的猎物,猩红的眼中,除了杀意之外别无他物。
他站在这匹愤怒的恶狼面前,若无其事地摊开手,笑道:“作为你如此努力的奖励,在你死后,我不会让你的神魂散尽的,毕竟你这般强度的肉体,在世间也算得上少见,炼成尸傀,应当有资格成为我魔朝的魔将之一。”
“那我就不一样了。”
双拳死命地攥紧,张若雪目光炯然地盯着他,话语冰冷异常:“在你死后,无论你是以何种方式死去——”
“我都要让你碎尸万段!”
段字一落!
若雪身形极速骤闪,瞬息而至,一拳之威,引动空间震荡,寒冰右拳上缠绕着一层浓郁的血色雾气,其势如山岳天降,轰然爆鸣。
然阴紫长剑早已不耐其烦,一剑横出,魔煞纵横上百米,只见半空一道冷光幽影,与那无坚不摧的铁拳刹那间激烈地碰撞。
魔煞与灵元,血雾与黑光——迸射出的火花短暂地照亮了二人所在的区域。
砰!
二人脚下的地面兀然塌陷,剧烈的震荡极速向外扩散,哪怕是数百米之远的魔朝魔修,在此刻都不得不运转魔煞护体,以免被这二人所波及进去。
叶雨蝉也倏然后退数步,进而仿若是感知到了什么一般,惊愕惶然的目光望向了远处——那宛若五指山一般漆黑的五座山峰。
在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浮现。
……
咚!咚!咚!
拳与剑的交锋。
二人的身影在月光下化作一黑一赤两道鬼魅,每一秒都有着不下四五次交锋,这等恐怖的速度,哪怕是在其他洞虚期的修士看来,都是极为不正常的。
那已经不是洞虚期修士可以比拟的气势,张若雪那经过千锤百炼的肉身已然有了问鼎武道的能力,在很大程度上,世间所有洞虚期修士之中,恐怕只有张若雪一人,能够做到在和武道圣人的纯肉身对决里不败。
因为她的肉身乃是经由二十一极致之一的大荒天炎亲自锤炼的,更何况,她本身又是无比适合修行武道之人!
然而。
她也只是纯粹的肉身能够比得上圣人而已。
论及灵元,她也不过是普通洞虚期修士的水准。
“怎么了,刚才那股子劲头呢?”
长剑从斜下方袭来,张若雪神色染上些许的颓靡,只得向后退出数步,尽力地躲开那不知何时从视野死角内袭杀而至的剑锋。
可饶是她已奋力躲闪,扬起的发丝却仍被锋锐的剑锋割下一段,与此同时,右侧脸颊上传来一阵突兀的痛楚。
她伸出手,一摸——掌心顿时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张若雪略显愕然地望向那柄泛着不详气息的紫黑鬼剑,目光一凛。
那把剑……甚至没有触碰到自己,仅仅凭借剑气,便能够伤到她的肉身。
萦绕在剑身上,仿若有鬼魂附体一般,只是看上一眼便好似置身于万丈冰窟之中,无比的冰冷。
来自魔道圣人的魔煞……在剑身上不断地回旋。
剑身一甩,面具男子仿若已然看破了张若雪的弱势,淡道:“看来,你也只有肉身有点意思,灵元与肉身的强度完全不相匹。”
“而且,你那独特的功法,似乎也就那样嘛。”
望着少女身上升起的缕缕血烟,男子咧嘴一笑,语气中满是嘲弄之色。
“到头来,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知道吗?我当初不杀你,除了因为阵法大成之外,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男子的话,让张若雪一愣。
因为她分明从男子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股极其不详的感觉。
她站在原地,神色肃杀地望向对方:“什么原因?”
面具之下。
仿佛是在看白痴一般的眼神射出,男子摊开双手,嘴角尽是阴邪的讽刺笑意:“我说你啊,你不会真的以为……”
“我会那么简单地让你拿走我的令牌吗?”
“什么……?”
令牌?
是说那个……那个在扭打之中,被自己强行撕扯下来的令牌吗?
张若雪不由得回想起来,自己正是询问了方炎那令牌的持有者,才知晓了当年景林村的罪魁祸首是魔朝十六魔君之一的。
“虽然不会每次都刻意这样做,但如果有机会的话,我还是会稍微玩玩的。”
“那枚令牌,是本座身份的象征,倘若没有那枚令牌的话,恐怕你们这些想复仇的人,想找上门来,也没那么简单吧。”
“你……们?”张若雪的脑内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对方在说什么,但她还是迷茫地摇起了头:“你在说什么啊?”
“说到这种地步你还不明白吗?”男子冷冷地回过头,注视着张若雪:“这些年来,拿着我刻意留下的令牌前来复仇的人,包括你在内,有二十五个。”
“在你之前的那二十四个人,你猜……他们的结局如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