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两眼弯成了月牙，并将那巨型剪刀，对准了左贺的下半身。

“你这么小，万一我手抖一下，那就麻烦了。”

“你——！！”

左贺心下一惊，已然知道了眼前的青年到底要做什么。

他在木板上竭力地挣扎，近乎崩溃的大脑甚至都快忘了这是幻境，体内的灵元却也被锁死，剩下那颗金色眼眸不断地闪烁着。

“放开我，放开我！！”

“不要阉我啊啊啊啊啊——！”

剪刀的刀光，倒映出了左贺那满头大汗的模样。

然而他的哭喊却没有任何作用。

因为白衫青年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一剪子下去，咔嚓一声。

鲜血飞溅！

“啊啊啊啊……！！”

咚。

世界变得一片漆黑。

左贺瘫软在地，整个人倒在黑暗之中。

咕咚。

咽下口水。

突然消失的剪刀，突然消失的杂物屋，突然消失的青年。

那是……幻境。

是的，那是幻境。

左贺嘴角向上一咧，伸手擦了擦那布满面颊的汗水，缓缓站起身。

只是他才刚刚起身，双腿却是突兀地一软。

扑通。

跪倒在地。

与此同时，四周世界竟是再度变换！

这一次，呈现在左贺面前的，赫然是一条人来人往的街道，行走在灰色石砖上的，都是一些身着布衣的凡人。

远处还有热闹非凡的酒楼，再近一点的地方，则是买卖各种小玩意儿的小贩店，只从这条街来看，似乎不是什么多危险的地方。

话虽如此。

可对于左贺而言，真正让人恐怖的，反而是他自己。

因为视线内，不知为何突然多了两团隆起的肉——从自己的胸口隆起的肉。

他呆呆地低下头，望着自己胸前那两块肉，又默默地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两腿之间。

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

他……变成女人了？！

左贺吓得险些要跳起来，可脑内翻涌而出的记忆，却让他一时间呆滞当场。

这一次，他不叫左贺。

她叫苏三。

不知为何，他的脑内分明闪过了无数道本该不属于自己的画面——一点一点地，竟是有些要取代他原本记忆的打算。

突然涌上心头的悲伤让她泫然欲泣，眼眶内热液止不住地打转。

而伴着耳边那好似早已融入到这方世界的琴音，她突然忍耐不住，顺着记忆内的画面，开始唱了起来。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

“未曾开言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

……

“你不要过来啊啊啊！！”

“不要阉我啊啊啊！”

“苏三离了……”

场内。

林鸢呆呆地盘坐在地，右手悬停在半空。

所有人都在目瞪口呆地望着场内突然一边开始摸自己两腿之间，一边跪地哭泣唱戏的左贺，静默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