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俊俏的面容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决绝，他盯着面前的女子，紧握着手中的法器长剑，神色低沉。

而那持着寒霜长刀的樱发少女则是同样报以毫不犹豫的坚决，脸上所挂着的，是宛若壮士赴死般的坚定不移。

他们的刀与剑，曾经相撞过无数次，他们的身影也曾交错过无数次。

但没有一次，是如此这般拼命。

“师兄。”

名为樊洛葵的樱发少女，紧盯着面前的江韶光，微微停顿了一秒，接着淡淡地说道：“你知道的，我必须这么做。”

江韶光也静静地注视着樊洛葵，面无表情，但语气坚定：“你也知道，我必须阻止你。”

樊洛葵的面部肌肉动了一瞬，她加大了手上的力道，让那锋锐的刀刃越发贴近眼前的江韶光。

她沉着气，带上些许不满与怒意，用斥责的语气道：“一条性命和一万条性命，如果是师兄你的话，你会怎么选？”

“这根本没有可比性。”

“对我而言，这同样没有可比性。”

江韶光眉头紧皱，脚下猛地发力，试图将樊洛葵的刀顶开：“所以我要阻止你。”

樊洛葵见状，当即借着江韶光的力，向后跃出近百米之远。

她一甩法器霜葵，侧过寒霜刀身，与此同时，压低了身形，犹如野兽般将眼前的江韶光视作猎物。

她深吸口气，眼中不由自主地染上些许不舍与痛苦。

“对不起，师兄……你知道，我别无选择。”

“如果你的选择是错误的呢？”

“不会错的，这是唯一的答案。”

……

一如既往的固执。

江韶光深吸口气，望着眼前这位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师妹。

他缓缓闭上眼，在几秒钟的不做声响过后，再次睁开眼的那一瞬间。

江韶光的眼中带上了仿若要与天下为敌般的坚决和毅然。

他右手持剑，左手在面前虚空一抹而过，眨眼之间，黑白太极阵法在其周身乍现，极速环绕的同时，隐约之间已有大道之息从天而降。

江韶光虽没有成圣，却已然摸到了成圣之法，现如今的他，已经拥有了可以呼应大道的能力。

眼珠之中赫然倒映出黑白太极阵法之影，他挺直腰板，长剑一横。

“但这对我而言，就是错误答案。”

……

樊洛葵那双淡金色的瞳孔中映射出璀璨的光华。

樱润发丝随着阵阵劲风摇摆，她冷冷地说道：“倘若师兄你真的成功了，我恐怕会恨你一辈子，哪怕如此，你也要这么做吗？”

“你觉得我像是那种会在意别人恨我的类型吗？别开玩笑了——”

“比起让你恨我一辈子，我更讨厌自己后悔一辈子。”

“我明白了。”

樊洛葵点了点头。

刀刃泛起了一抹与樊洛葵眼珠色彩一般无二的金色光芒。

“那就来试试吧，师兄。”

“你就竭尽全力地阻止我，而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樊洛葵的话语突然停顿了一下。

紧接着，方才用决绝的口吻，将剩余的话语吐出。

“会竭尽全力地去死。”

语毕。

刀光爆闪。

剑影疾动。

两位相伴二十余年的师兄妹，在极东雪原的寒霜风雪之上，再一次……刀剑相向。

2.出发与猜测

“去荒天域？”

极天一鸿之间，神树七梦的叶片上——

蒋月天此刻正坐在房顶，手里头捏着块灰色的瓦片，表情呆滞地望向那站在院子里头，戴着墨镜，身披白衣的青年云平。

他不明白为何老师会突然做出决定，明明之前还说要留在此地好好监督自个儿的徒子徒孙们重建云天学院的来着。

云平默默地推了推墨镜（动作和古行卓简直如出一辙，让人严重怀疑老四推眼镜这坏习惯是从老流氓这儿学来的），耸了耸肩，道：“没办法，老三和落葵这会儿好像还在荒天域里头闹腾呢，为师怎么也得去凑个热闹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