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的家也在一个四合院里。

只是比林风他们大院要小一些，这是一个二进的四合院。

李四家就在前院，很好找。

林风一打听，很容易就找到了李四家。

恰好李四从外面刚刚回来，肩膀上挎着一个破旧的筐子，筐子里装着满满一筐烧过的煤渣。

“林馆长，您还真来了？快请进。”

李四放下筐子，把两只手在身上的衣服上蹭了蹭，掀开门帘，邀请林风进屋。

林风瞅了一眼那筐煤渣，笑道：“行啊，头脑很灵活嘛。居然去捡煤渣了，我小时候也捡过，这一筐煤渣能卖好几毛钱呢。”

捡煤渣，是老北京城的孩子们童年的记忆。

那个时候，大家都很穷。

很多人家，无论是大人，还是小孩儿，都会去捡煤渣。

捡煤渣的人，手里必备一只用很粗的铁丝做成的小扒钩，和一只筐子。

每当工人师傅用手推车，将一车车废弃的炉灰推出来时，捡煤渣的人便一哄蜂拥而上，将小推车围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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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大孝子

这个时候，工人师傅一边推车，一边高声叫喊着：“请让开路，别让车碰着。”

但大家仍然前拥后挤，全然不顾，唯恐自己占据不到有利位置，抢占不到煤渣。

一旦工人将炉灰从小车卸下后，大家便不顾一切，蜂拥而上，迅速弯腰蹲下，将炉灰最大限量地抢占到自己脚下。

然后，一只手用小扒钩在自己的炉灰堆中扒来扒去，另一只手将捡拾到的煤渣，放进自己携带的筐子里。

有时候，大家为了一点儿煤渣，会争执得面红耳赤。

就这样，工人师傅每推出一车废弃炉灰，捡煤渣的人就机械地重复之前的做法，直至把筐子捡满为止才回家。

捡煤渣，不仅要忍受手指被磨破的疼痛，而且还要经受大自然的严峻考验。

春季，狂风肆虐，黄沙四起，刮得人们都睁不开眼睛。

夏季，气温高达四十多度，头顶骄阳烈日，还要蹲在刚刚燃烧完，尚还烫手的炉灰堆上捡拾煤渣。

上晒下烤，汗水和炉灰交织在一起，人人脸上都跟绘画了京剧脸谱一样。

如果两人不说话，双方都很难认出对方的庐山真面目。

寒冬腊月，滴水成冰，捡拾煤渣就更为艰辛。

因双手长期在炉灰中扒来扒去，被磨破出血的手指非常疼痛，而裸露的手背以及手指关节处，都会被寒风吹得裂开一道道鲜红的血口子。

捡回来的煤渣，可以在冬天时供家人取暖。

也可以卖。

卖给那些有需要的人。

一般一大筐煤渣能卖几毛钱呢。

林风的童年记忆里，也和小伙伴们一起捡过煤渣。

所以对捡煤渣并不陌生。

“林馆长，真看不出来，您也捡过煤渣？”

李四笑着把林风请进屋。

“当然捡过了。我可不是一出生，就成为红星图书馆馆长的。”

林风和李四玩笑道。

“那倒是。”

“妈，来了一位朋友，他想和您聊聊天。”

进屋后，李四介绍他母亲给林风认识。

这是为头发花白的老太太，穿着朴素，面容和蔼，只是眼袋很重，脸和身体有些浮肿。

林风知道，这是长年患有肾炎的缘故。

“大妈您好，我是您儿子的朋友，顺路过来看看您。”

“听说您身体不好，我特意给您带来了一些中药。”

林风把那几包中药递给李四。

李四大为感动，不住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