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知道林风的饮食习惯，每天中午都是一个荤菜一个素菜，一个茶叶蛋，再来一个馒头和一个窝头。

陈虎则照葫芦画瓢，小赵来了后，他也让小赵照着这个标准打饭。

林风则找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观察工人排队打饭的情况。

他当过几年轧钢厂的食堂主任，他对食堂的流程太了解了。

从哪里能够最直观的看出，一个厂的员工的精神风貌？

那么就是从食堂里。

从工人们排队时候的秩序，到厨师们打饭时的速度，手脚是否麻利。

从餐厅里桌面和地面的清洁情况，以及板凳有无损坏等等。

通过很多小细节，林风能看出别人看不到事情。

不得不说二面厂工人的精神面貌很不错，排队打饭，没有插队加塞的情况发生。

厨师们打饭手脚麻利，一看就是老手。

最主要的是手稳，不抖。

李四也在人群里排队，没有人注意他。

最多也就因为他高高瘦瘦，跟麻杆似的，看上去有些怪。

工人至多也就多看他一两眼。

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林厂长的秘书。

但小赵则不然。

几乎所有工人都知道，他是陈副厂长的秘书。

前面排队的工人热情的，请小赵排到前面去，却被小赵拒绝。

林厂长和陈副厂长都在旁边坐着看着呢，你让我插队加塞，这不是害我吗？

终于轮到李四打饭了。

李四打了一个素菜，一个荤菜，一个茶叶蛋，一个窝头和一个馒头。

素菜五分一个，荤菜一毛一个，茶叶蛋也是一毛一个，窝头三分一个，馒头五分一个。

加在一起，一共三毛三，外加二两粮票。

这是林厂长的一份午饭。

李四的同样还是这些，只不过少了一个茶叶蛋。

李四的午饭比林风少花了一毛钱，粮票还是二两。

素菜和荤菜都不要粮票，但馒头和窝头却要粮票的。

付过钱和票之后。

李四端着两个饭盒，回来了。

这时候，有女工在窃窃私语。

“快看！那不是咱们林厂长吗？”

“哎呀！还真是。没想到林厂长，居然来咱们工人大食堂吃饭！”

“太帅了！一个月前，全厂开大会时，距离太远，没看清林厂长长啥模样，今天近距离一看，真是太帅了。怪不得被称为红星轧钢厂厂草呢。”

“那是自然。你没听说过吗？八年时间，林厂长在轧钢厂厂草的地位无人撼动。你们说林厂长长得这么帅，哪个男人能撼动他的厂草地位？”

“听说林厂长脾气很好的，我们要不要过去和林厂长打声招呼？”

“你去吧，我不敢。”

“怕啥？林厂长又不是陈老虎，林厂长又不吃人，不用怕，看我的。”

一个二十来岁的短发女工，笑着走过来和林风打招呼。

“您好，林厂长，没想到您会来我们工人大食堂吃饭。”

林风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女工，虽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林风却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他记得这个女工，是食品加工一车间的一名装袋工，手脚麻利，精明干练。

“你好，是啊，我来咱们大食堂感受一下，尝一尝这里的伙食味道怎么样？”

“对了，你今天上午装了多少袋方便面？”

“几天前，我记得你的手上，好像还贴了胶布呢。现在手上的伤口好点儿了吗？”

林风这么一问，那名女工被惊呆了。

随即而来的是惊喜莫名，以及深深的幸福感。

林厂长他……他居然知道我是一车间的装袋工人！

他居然还知道我的手破了，手上贴着胶布！

林厂长他简直太厉害了！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