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厉笑笑说话带刺,但陈新月知道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如果真的恨透了自己,她早在电话里就骂得自己狗血淋头,再放自己鸽子,不至于电话里客气答应,见面时再来恶声恶气。
“怎么不说话?熊家是把你毒哑了还是怎么了,做这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样子给谁看?”厉笑笑冷哼一声,却是在陈新月对面坐下。
“我前几天在路上看到你了。”陈新月说了见到她和童伟成走在一起的场景,“我是想提醒你,他——”
她突然顿住,低下头抿唇有些说不出口。
厉笑笑看着她的反应,心中觉得好笑,想起以前陈新月总是不经逗的级样子,语气缓和:“他是牛郎,怎么了?”
“你知道?!”陈新月猛然抬头,眼神错愕。
“你找我就是要告诉我这个?”厉笑笑撇嘴,“我还以为你终于看清熊图那孙子的真面目,打算养个听话的小白脸呢。”
陈新月盯着桌面,双手捧着茶杯,没有反应。
厉笑笑见状,收起了嘲讽的笑意,神色一秒变得严肃:“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知道童伟成是牛郎的?”
脑子里灵光一闪,她脱口而出:“你看到他跟熊图在一起了?!”
陈新月猛地抬头,“你怎么也知道熊图让他接近我设计捉奸戏码的事?”
厉笑笑瞪大双眼,陈新月叹了口气,“原来你们都知道。”她垂下眼,心中复杂地仿佛煎蛋的锅面,滚烫的油珠在上面滋滋乱跳。
陈新月指的不仅是别人知道‘抓奸’一事,更是她们都知道这件事是熊图故意找童伟成接近她算计她。
而她却选择蒙住双眼捂住双耳,自欺欺人。
“我早说过,那孙子不是什么好人。当初我看到他和——”厉笑笑突然想起熊图挑拨她和陈新月的关系,两人从此闹掰,就是因为她当初看到不该看的画面。想到现在两人还是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她就闭上嘴,什么也不说了。
陈新月深吸一口气,声音沉重:“所以,当初是他故意做戏让我以为你喜欢他,刻意亲近他。”
“那不然呢?”厉笑笑提起这件事就生气,猛地一拍桌子,“我怎么可能看上他?退一万步,就算他长在我的审美点上,但他当时是你男朋友,我厉笑笑怎么可能会喜欢别人的男朋友,更何况还是你的男朋友!”
陈新月死咬着唇:“对不起。”
厉笑笑吸了口气,还想乘胜追击继续输出,但见她脸色苍白,不爽地举起杯子喝了口水,终究是什么都没说。
多年不见,两人的境遇不同,不知道对方的经历,一时间连个话题也找不出来。两人面对面坐着徒生尴尬,但却都没提离开。
厉笑笑叹了口气,举杯喝了口茶,“算了,我走了。”
视线瞬间模糊,陈新月连忙低头,豆大的水珠落入茶杯中,泛起波澜。
嫌隙已生,时间让这道缝隙横亘在她们中间,即使陈新月后悔想要弥补,也无从开口。
厉笑笑能来,能跟陈新月说这一番话,能在临走前说出‘算了’这两个字,已经代表着她原谅她了。
陈新月不敢再奢求能继续和她做朋友,只是低声说着对不起。
厉笑笑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开了门脚步却又停住,她没有回头,声音不也不大,但留意着她动向的陈新月却听的真切。
“没事。”
“我们都该向前看。”
厉笑笑话音落下就听到身后抑制不住的抽泣声,她生生止住回头的动作,关上门大步离开,背影利落洒脱。
走出好一会儿,她波动的情绪才平静下来。
虽然她们之间的缝隙不可能再修补,但曾经毕竟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厉笑笑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刚才的情景,后悔着刚才没‘生气’地甩陈新月一包纸。
厉笑笑摇了摇头,突然怔住:“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厉笑笑有种奇怪的感觉,陈新月说的熊图与童伟成和她当年看到的画面,好像不是一件事。
算了,不关她的事了。
另一边,陈新月埋头抽泣,心脏抽痛。
她失去了唯一真心对她的朋友。
陈新月还沉浸在伤痛中,熟悉的眩晕感传来。
悲痛的瞳孔张大,神情仿佛看到地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