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参加婚礼，是有什么准备？”

“既然我们已经有孙子了，儿子想离婚，陈新月也想离婚，那就让他们心愿都实现好了。”熊父最底层的柜子里拿出一个老旧的盒子，打开盒盖里面却盛放着一瓶崭新的药水。

熊母僵硬住，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药瓶，轻松的脸色一点点下沉。

“这次，还是你想办法给她喝了。”熊父拿出瓶子，递给熊母。

“好了，休息吧。”熊父上床关灯，熊母却紧紧握着瓶子，失眠了。

*

“你说，要提醒一下宿主吗？”墨妄言从屏幕上转回视线，看向沙发上的战韵书。

“不用。”战韵书头也没抬，她已经开始在看下个世界的资料了，“还是那句话，我们帮不了她一辈子。如果这次她又被坑了的话，就证明我看走了眼，我们引导她的方式出了错。”

“不过，我相信她不会那么蠢。”

“那——”墨妄言顿了一下，“你认为熊母会给她下药吗？”

此话一出，战韵书反倒好奇地抬头：“为什么你会觉得她不会？”

“我倒不是认为她不会，而是不敢肯定了。”墨妄言并不了解女人，他当然也曾带过女宿主，但他的任务就是带领她们完成复仇，过程和带男宿主并没有分别，他们都心志坚定，目标明确。

但是上个世界他对白月宁以及这个世界对陈新月的认知都出现了偏差。

而战韵书却能弥补这部分情感的偏差。

战韵书认真地盯着他：“为什么不敢肯定了？”

“当年是她趁陈母不注意把药下在汤里，接陈母之手端给陈新月，使得陈新月和熊图生米煮成熟饭。他们当年成婚，有两层因素，一个的确是基于感情，第二个却也存在贞洁压迫。”墨妄言在空闲的时间里还看了其他人的生平，看到了以陈新月视角看不到的事件，“除此之外，当初熊父也是用这种方法让熊母与雇主生下熊婷。”

“刚才她接过药瓶时的表情很有意思，显然是想起了曾经的事情，所以我犹豫了一下，在想她会不会有改变，比如向陈新月那样觉醒，计划反杀。”

战韵书反问：“撇去你的犹豫，按照你原本猜测，你觉得这可能吗？”

墨妄言摇头：“不可能。”

“那不就完了。”战韵书望着黑色的屏幕出神，“就算她有一瞬间作为受压迫者的感同身受，但这么多年来她已经成为熊父的帮凶，那一点点恻隐之心是不会起任何作用的，像陈新月那样觉醒更是不可能。”

“你以为真的有那么多受到欺负后敢绝地反杀，背负十来条人命的女人吗？”

战韵书突然转过头来，墨妄言愣住，他曾经带过的宿主中，女人很少，像陈新月这种反杀的更是没有。她们几乎都是被杀死，但不甘心，这才有了他去带她们一步步复仇。

战韵书眼中闪烁着着光芒：“我欣赏的是陈新月最后同归于尽的勇气，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拉害过她的人垫背。”

墨妄言有一瞬间忘了呼吸，盯着她什么都没有说。

心脏加速跳动，一股莫名的情绪汹涌而来，好半天他才移开视线，调整呼吸，恢复往日的平静。

“我，应该也会选择同归于尽。”

战韵书愣了一下，陷入了沉默。

良久，才开口道：“不过，如果能正常活着的话，谁又会愿意同归于尽呢。”

无声的叹息附和着她的声音。

*

婚礼前一天，男方所有人都聚集在陈家。

陈新月和熊图夫妻致富后，都花钱将各自村里的老宅重新修建。陈新月家修了四层的小楼，还带院子，气派又宽畅，所以新郎就借用陈家。

原本陈新月不会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但是谁让这位堂弟也在跟着熊图去抓奸的人群里呢。

堂弟平日里跟着陈旭阳混，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堂姐，这太多了吧。”准新娘推拒着递过来的红包。

陈新月把厚厚的红包塞到她手里，“没事，我怕明天忘记，就提前给你了。”

没办法，只好对不起这位新娘了。

“那谢谢你了。”准新娘感激地收下，正要离开又转过身来，“对了，婶婶煮了汤，你婆婆刚刚还在楼下找你让你喝汤呢。”

她紧张又期待地嘀咕了一句，“希望以后我婆婆也像你婆婆关心你那么关心我。”

还是不像得好。

陈新月目送她下楼，自己回了房间。

没一会儿，陈母上来敲门。

“新月累了吧，喝碗甜汤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