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闻斋的声音出现在耳侧。
“你的脖子上?一下药吧,小心留疤。”
陶知爻先是一愣,有些意外地转头看了一眼。
萧老师难道想起来他做的事了?但那个时候萧闻斋的意识明?显是迷糊的吧,应该记不得他曾经啃过?自己几口才对?
萧闻斋走?到一旁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似只是随口一问道:“是被什么动?物咬了吗?”
陶知爻:……好吧是他想多了。
萧闻斋说了一句,就压抑着自己的想法不说了。
虽然他嘴上?问的是陶知爻是否被什么小动?物咬了,但他当时看得清清楚楚,那齿印一点都不像动?物咬的。
而且动?物咬的应该是伤口才对,怎么可能是这种明?显的青紫色淤痕。
理智告诉萧闻斋:自己没有资格去管陶知爻的事情?。
按照过?往的习惯,萧闻斋也不会去多问,因为这和他无关。
但现实就是,萧闻斋不仅很想知道究竟是谁啃了陶知爻脖子一口,而且他难以抑制地对此感到异常的不满。
这种陌生的感觉就像鱼线上?的钓钩,再一次将萧闻斋按回心底的那个问题重新钓了出来。
他是不是喜欢陶知爻?
萧闻斋这边纠结,陶知爻那边也纠结。
他在想怎么样才能比较好地将事情?的真相告知萧闻斋。
总不能直说“你那天像只大型犬一样扑在我身上?就啃我脖子,然后就留下这个印子”吧?
总感觉这对萧闻斋的冲击太大了。
“呃,萧老师。”
陶知爻斟酌了半天,开口道。
萧闻斋回过?神?,收敛好心绪,尽量用一种比较平和和淡定?的表情?去面对陶知爻。
“就是,这个印子的来源呢……”陶知爻想了很久,尝试旁敲侧击,于是道,“你还记得那天,在树林里,你有段时间?晕过?去了吗?”
萧闻斋想了想,然后点头。
陶知爻:……
什么,这样还不够吗?
正当他想着要不要再增加点信息量的时候,陶知爻就见萧闻斋淡定?的表情?突然僵了一下,然后似乎有一瞬间?的裂痕。
“咳,咳咳。”萧闻斋咳嗽了几声,坐姿也从靠在椅背上?转换成手肘撑着膝盖,他一只手掩着半张脸,又咳嗽了两声。
陶知爻其实是个神?经比较大条的人?,如果这件事换个人?,比如秦相珉,他可能就直说“你还说呢,这印子就是你的杰作”了。
但或许是他知道萧闻斋的心思比较细腻,又或是习惯了那个文质彬彬,行为斯文的萧闻斋,陶知爻这一次更多地是在考虑怎么讲才能让萧闻斋比较好接受这个事实。
而且看到萧闻斋现在似乎非常尴尬的样子,陶知爻甚至莫名地有“觉得萧闻斋好难哦”的心态。
他也说不太清楚这种想法是什么意思。
于是,陶知爻就将药袋里的红药水拿了出来,从里面抽出说明?书,心不在焉地看着上?面跟米粒儿似的小字。
房间?里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萧闻斋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陶知爻条件反射性地去看他。
结果就是萧闻斋什么也没说,走?到他身边伸手接过?那瓶红药水,拧开盖放到茶几上?,又从纸袋里抽出一包棉签,取出两根沾上?了药液。
颈侧微凉,陶知爻下意识缩了一下脖子。
“疼吗?”
“不是,有点冷。”陶知爻干巴巴地应了一句。
萧闻斋的手掌轻轻覆上?了陶知爻脖子的另一侧,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动?作已经做完了。
他定?了定?神?,感受着手中那些细长的脖颈,道:“稍微忍一下,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