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大家都很疑惑,但见再三劝也劝不动,便都放弃了。
身后的大门重重关?上,陆悬壶望着躺在手术台上的清瘦身躯。
林白纸本就很薄的皮肤下黑线游动,铁线虫正?疯狂地蚕食着他的生命力。
陆悬壶抬起眼,看了一圈四周的佛像。
他的嘴角挑起一个弧度。
或许,现在会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看这对自己的未来一无所知,仍处于昏迷无意识状态的青年?。
陆悬壶摘掉手套,长而有力的手指自林白纸的面庞一直抚摸到青筋起伏的清瘦脚背。
“虽然你听不到。”
“但,欢迎成为?……我的所有物。”
唯一的,让他珍视的所有物。
……
画面定格在萧闻斋拿着一只装满培养液的玻璃罐,而罐子之中,有一个和过往所有出现过的玻璃罐子里装着的铁线虫都不同的身影。
那是《鬼壶》世界观中唯一一只,铁线虫的雄虫。
他微微抬着下巴,望着手里的雄虫,手术室的冷光打在半边侧脸上,让他看着像神?明降临。
而没有光的半边,则犹如脱下披着天使外衣的地狱恶魔,终于露出了自己潜藏已久的野心,与渴望鲜血的尖牙。
摄影机前的众人都有些呆。
不知道是谁先?反应过来,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随之而来的,就是众人接二连三的长叹声。
副导演、编剧这样?的幕后人员,更多的是感叹:谁说?萧闻斋演不好感情戏?这段放出去不得大杀四方。陆悬壶眼里如毒蛇一般的疯狂,以及在决定将雄虫植入林白纸眼中时?,那种好似毒蛇终于要将自己的毒牙嵌入伊甸园里的苹果?时?的渴望、满足、贪婪和占有欲,真?的看得所有人都背后发凉而又疯狂着迷。
而其他的艺人则是叹,自己或许努力一辈子,也追不上萧闻斋现在的实力了。
萧闻斋对四周的赞美均是回以礼貌而克制的微笑。
而他的视线,只会和一个人对上。
“萧老师,你刚刚演的时?候真?的有点吓人叻。”陶知爻在这地方呆久了,和湘省本地人聊了几次天后,时?不时?也会冒出点当地人可爱的口?音。
若非他定力确实好,都真?的以为?萧闻斋有什?么发自内心的疯狂的想法呢。
萧闻斋轻声笑了笑。
谁说?……不是呢?
今天夜戏拍的晚,等?剧组的人陆陆续续走了后,月亮已经挂到半空了。
将近十五,月亮也越来越圆,让人觉得好似更明亮了些。
陶知爻从?临时?搭建的拍摄棚里走出来,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而后抬头望天。
萧闻斋落后他半步,和秦相珉一起出来的时?候,就听见陶知爻叫自己。
“萧老师。”
“嗯?”
“你觉不觉得,今晚的月亮好像有点太红了?”
萧闻斋抬起头,就皱了皱眉。
有野外生存经验的会知道,月亮的一些特征基本上和天气是挂钩的,俗话说?日晕三分雨,月晕午时?风,当夜晚的月亮出现光晕圈的时?候,就说?明明天可能要刮大风了。
一般来说?月晕是黄色透着蓝色的,但此时?天上的那轮圆月却有一圈鲜红无比的月晕。
还不仅如此,那一轮月亮,此刻都是血红一片,而且整体呈现出月的上半部分较淡,下半部分的红色则浓得鲜艳欲滴。
这一幕,让陶知爻想起他们拍戏时?用的血浆。
就好似这整个月亮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血卵,有什?么东西正?躺在卵的底部,要从?中破开一般……
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秦相珉一直在旁边搓胳膊,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今天晚上的天气似乎格外阴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