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亭筠脸上浮起一层冷意:“依照现行律法,无法判他□□罪,只能往故意伤害和猥亵罪上靠。”
宁臣欢低着头:“他会去坐牢吗?”
傅亭筠没有立刻回答,视线落在咖啡上缭绕的雾气中:“你想他去坐牢吗?”
宁臣欢没说话。
“你身上没有伤,他只能算犯罪未遂。陈氏虽扎根在美国,但其下药企与中国合作颇多,关系甚广。想捞一个犯罪未遂的人出来,不是难事,陈鸥最多被拘留几个月。”
深重的恐惧从脚底蜿蜒而上,宁臣欢无法控制地发起抖来。
他之前谈过的那么多个前任,虽然都对他有很强的占有欲,但没一个像陈鸥疯得这么彻底的,简直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一旦陈鸥出来...他光是想想都浑身冰凉。
“欢欢?”
男人温柔的声音将他从臆想中拉了出来。
宁臣欢抬眼,对上傅亭筠有些担心的眼神,神情还有些呆。
“你还想见陈鸥吗?”傅亭筠墨色的眼睛看着他,“虽然让他坐牢有些困难,但只要你不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宁臣欢埋着头,拿叉子戳那块被他切得稀碎的煎蛋,戳了半晌,道:“好。”
“从今天起,在事情妥善解决前,你住我家。”傅亭筠动作随意地放下杯子,陶瓷和桌面碰撞出一声轻响。
“啊?”宁臣欢抬头,神色有些错愕。
“欢欢。”傅亭筠眸子微眯,散发出年长者身居高位的气势来,语气不容商榷,“昨天的事,我不想再发生第二次。”
宁臣欢偃旗息鼓了。
“...好吧。”他闷着脑袋,“我会付你房租的。”
在傅亭筠回答前,他抢先道:“不许拒绝。”
他已经够麻烦人了,不想再欠人更多。
现在不是小时候,总不能让傅亭筠和从前一样次次都给他收拾烂摊子。
傅亭筠指尖无声敲打着桌面,若有所思:“具体的房租,是由我来定吧?”
宁臣欢:“当然。”
“不反悔?”
“不反悔,反悔是小狗。”
“帮我照看Alex,当作你付的房租。”
看着少年目瞪口呆、欲言又止的表情,男人面上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不是说,反悔是小狗?”
宁臣欢小声嘟囔:“不是有专门的宠物保姆吗。”
傅亭筠道:“Alex性子太凶,向来不事二主,招来的好几个宠物保姆都被它吓跑了,现在很多时候是我亲自照看它。不过,我看它似乎很喜欢你。”
“是吗...”宁臣欢扯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
他怎么觉得那条大狼狗只是把他当成了一块儿肥美的肉,上来就扑。
“嗯。”傅亭筠眼神往下一瞟,“你看。”
宁臣欢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尖叫起来:“啊啊啊啊啊啊!!!”
只见一条毛茸茸的大狼狗正趴在他脚边,伸着舌头,龇出尖利的犬牙,一声不响地盯着他。
宁臣欢整个人都缩到了椅子上,光脚踩着椅子边沿,抱着膝盖,吓得声音颤抖:“它它它什么时候在这里的啊!怎么叫都不叫一声!”
傅亭筠声音里犹带笑意:“你过来的时候,Alex就跟过来了,一直在你脚边。怕吓着你,才没出声。”
话落,脚边的大狼狗如有所感,站起来凑近宁臣欢,伸出舌头轻舔他的手,冲他很乖地摇尾巴。
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望着他,很无辜似的。
见这狗确实很乖的模样,宁臣欢飞出去的魂儿勉强回来了半条,小声道:“可是我没养过狗,不会照顾狗狗。”
“佣人会把它每顿的餐食准备好,你只需要一天喂他三次,每天带他出去跑几圈就可以了。”
听上去还挺简单的,加上话都放出去了,宁臣欢也不好意思反悔,便答应道:“那好吧。”
“二楼有游戏室,书房,健身房,想看电影的话,三楼也有观影室。你的卧室在二楼,今天下午会有人送一张软床来。”
宁臣欢讶然:“你连我喜欢软床都还记得。”
小时候他第一次到傅亭筠家睡觉,因为床太硬睡不惯哭了一晚上,最后还是趴在傅亭筠这个人肉软垫子上睡着的。
傅亭筠微微一笑:“欢欢的事情,我哪样不记得?”
“哦。”宁臣欢咕哝一声,总觉得傅亭是在说他小时候的那些糗事都被他记得明明白白,有些害臊起来。
他唰唰几口吃完饭,又蹬蹬蹬跑上楼去了,脚步轻快,嘴里还哼着歌,仿佛已经全然将昨日的遭遇抛诸脑后。
傅亭筠望着少年欢脱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摸了摸凑过来讨亲近的Alex,温声道:“记住他的气味了吗?”
Alex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咕噜。
男人眼眸深邃,像望不见底的幽深湖水:“以后,他就是你第二个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