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沉浸在回忆中,也就没看到他说出那句话后男人微微僵住的神情。
只是一瞬,傅亭筠很快恢复如常,切了一小块牛排放到宁臣欢盘子里,声音淡淡:“你叫了我这么多年哥哥,我不管你谁管你。”
宁臣欢几乎就要脱口而出,说那你能不能再多管管我,帮忙跟我结个婚。
但最终还是将这句话咽回了肚子里。
傅亭筠见人埋着头拿叉子戳牛排,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也没回答他的话,垂下眼,抿了口酒,没再说话。
宁臣欢忽然抬头,有些紧张地问:“对了,陈鸥的事情怎么样了?”
傅亭筠握住刀叉的修长指节一顿。
陈鸥一家都是美籍华人,陈家那边是今早给他回的消息,说陈鸥明天就被他们带回M国,一落地直接押入军营服兵役,不会再给他回来的机会。
男人面无波澜,动作优雅地切割盘子里的鹅肝,不紧不慢地开口:“遇到了些麻烦,把他弄走还要费些力气。不过欢欢不用担心,这段时间就在家安心住着,不会有事。”
“哦。”宁臣欢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云哥哥,我又给你添麻烦了。”
傅亭云温和看他:“欢欢的事,不是麻烦。”
宁臣欢心想,我还有更大的麻烦没告诉你呢。
“你辛苦了,多吃点。”他心虚地切了块儿牛排,献殷勤地放到傅亭筠盘子里,又拿起酒杯喝了口。
傅亭筠眉毛微挑,叉起牛排,目光却落在少年被酒液染得水光淋淋的嘴唇上。
有点像某种软糖,他想。
他很快偏开了视线。
宁臣欢像是想起什么,眼眸晶亮地抬起头:“HRD颁奖典礼上可以带一个家属去,你有空吗?”
傅亭筠指尖蓦地蜷了蜷,停顿片刻,道:“有。”
宁臣欢奇怪地看他:“可我还没说是哪天。”
傅亭筠:“... ...”
傅亭筠:“最近公司事情不多。”
宁臣欢没多想,很欢快地道:“那你会来吧?”
傅亭筠:“嗯。”
宁臣欢想着不久后就能站上自己期待多年的领奖台,心情甚好,完全忘记了陈鸥和诅咒留下的阴霾,一边小嘴叭叭地和傅亭筠说着些有的没的,一边哐啷哐啷灌酒。
傅亭筠没再劝过他,见他大半瓶酒下肚依然神智清醒地叽里呱啦说话,便由着人去了。
但他显然高估了宁臣欢的酒量,或者说,阔别多年,他对宁臣欢醉酒后的反应太不了解。
——他不知道宁臣欢的醉态是在酒精下肚的一个小时后才发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