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2 / 2)

向来都是他缠着傅亭筠,什么生日要礼物啦,六一儿童节要礼物啦,听说哪里好玩央着傅亭筠带他去啦,打雷了害怕要人抱着才肯睡觉啦,诸如此类。

宁臣欢越想越心虚。

面上却装作一副很淡定的模样:“那我给你把它改成胸针吧,配你每天的西装,正合适。”

傅亭筠眼睫收拢,抿起的唇角松开了,他的视线笼着那只蝴蝶,低低“嗯”了一声。

*

这次出门没有带司机,是傅亭筠亲自开的车。

宁臣欢走到一半想起有东西忘在礼堂了,便让傅亭筠先去地下车库开车,自己拿了东西在街边等他。

夜幕降临,市中心繁华的灯光流淌成长河,车流声如大雨在耳边淅淅沥沥地落下。

四月春寒,夜风扑打在身上还有些凉,宁臣欢打了个寒颤,抱着胳膊朝四周望了一眼,想看看傅亭筠出来没有。

只一眼,他的身体便如同被冰封。

男人眼睛森沉,如同黑暗中捕猎的豹子,极具攻击性的长相从沉黑色的夜晚中显现出来。

宁臣欢想跑,却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浑身僵硬,后背一片冰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走到他面前。

陈鸥抬手,轻轻摸上他的脸:“老婆,我很想你。”

男人身材高大,肩背宽阔,几乎全然将他笼在阴影下。

宁臣欢脸色苍白,强行稳住自己的声音不发抖:“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

他听见陈鸥轻笑了一声,像是寒夜阴冷的风。

“想把你绑回去,关起来,拴上链子,操.得你只能哭着叫我老公,求我轻一点。”

“陈鸥!”宁臣欢红着眼睛打断他,咬牙切齿,“你这个...疯狗。”

“是啊,我是疯狗。”

男人扬起凌厉的眉毛,姿态懒洋洋的,轻佻地道:“可是老婆,你以为,你现在身边的那条狗,就不疯了吗?”

“啪——”

清脆的巴掌声骤然爆开,宁臣欢攥着拳头,身体微微发抖。

陈鸥没有躲,被打得偏过脸。

他停顿几秒,缓慢地转回头,突兀地对着宁臣欢笑了一下。

宁臣欢恨恨瞪着他,气得浑身发抖。

他忽然发现他可以忍受陈鸥对自己下.流的臆想,却无法忍受别人说傅亭筠的一句不好。

傅氏家教严苛,傅亭筠从小被父亲以君子之则教育,待人接物都是极为温文有礼的。

从小到大,傅亭筠在他心中一直是皎如明月的人,他无法忍受陈鸥用疯狗这样的词侮辱他的月亮。

“滚。”宁臣欢一字一句从齿缝里挤出来,“你给我滚!”

陈鸥被打了一巴掌都没太大反应,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却骤然阴沉下来。

可下一瞬,他目光晃了晃,又收回来,忽然如同变脸似的,换上一副柔情蜜意的笑容,牵起了宁臣欢的手。

宁臣欢立刻想要挣扎,却听陈鸥阴森森地说了句:“别动。”

细白手腕被男人掐在掌心,他下意识地就不敢动了。

远远看去,就像是他主动将手交给男人握着一样。

陈鸥像是很满意他的顺从,唇角挑起一个弧度:“老婆,你很开心吧,我的确要滚了。傅亭筠和我家里人联手,要把我抓回美国服兵役,我初出茅庐,势单力薄,斗不过他们。”

宁臣欢一怔。

陈鸥要走了?怎么没听傅亭筠提起过。

男人慢条斯理道:“原本前几周就该走的,可我舍不得你,好不容易才从他们的控制下跑出来,想要再见你一面。”

他像某种被雨淋湿的大型犬类,失落地道:“老婆,我在看守所呆了那么久,你都不来看我。”

宁臣欢一阵恶寒:“你都给我下药了,还想要我来看你?!你做梦!陈鸥,我告诉你,我们这辈子已经完了,彻底完了!”

男人握住他的那只手猝然攥紧,陈鸥眼底闪过一丝阴冷的光,又很快恢复原状。

他笑了声,像是热恋中的情人般,柔声对宁陈欢道:“老婆,过来,靠近一点。”

宁臣欢警惕地盯着他:“干什么?”

陈鸥道:“老婆,我这次来,不是来抓你的,只是想和你好好道个别。”

宁臣欢冷冷道:“那你现在道完了,可以滚了。”

陈鸥无奈似的叹了口气:“可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没给你,只有交给你了,我才能安心地走。”

宁臣欢蹙眉:“什么东西?”

陈鸥说:“你过来一点,我好给你。”

宁臣欢将信将疑,犹豫一会儿,最终还是挪着步子,主动靠近了男人。

陈鸥俯下身,像是要说悄悄话似的,缓缓凑近他耳边。

然后,恶狠狠地在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唔——”

痛意袭来,宁臣欢的眼睛猝然睁大,拼命要去推他,男人肌肉勃发的手臂却早已顺势环上了他的背,以一个亲密拥抱的姿势,将他牢牢桎梏在怀里。

耳朵上传来一阵湿热,新鲜的伤口被人细致地舔舐血迹,看上去仿佛在交.颈亲密一般。

他听见陈鸥阴沉的声音缭绕在耳边:“老婆,迟早有一天,你会知道,傅亭筠,他是比我更疯,更狠的野狗。”

在宁臣欢愤怒地给他新的一巴掌之前,陈鸥笑嘻嘻地松开了人,一边后退,一边望着他背后,挑衅似的勾了勾唇角,露出一个胜利者的笑容。

他转过身,背对着宁臣欢道:“希望那一天到来的时候,你不要后悔。”

宁臣欢眼皮跳了一下,如有所感地朝着陈鸥看去的方向回过头。

清冷月光下,眉目冷峻的男人披了一身夜色,看不清神情。

他静静站在黑色迈巴赫旁,不知立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