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看啊！” 她很喜欢，摸了摸城堡的屋顶，眼睛在放光。 陆澹按照电影里的真实城堡勾勒上了一些阴影线条，看起来就像等比例缩小的城堡。 剩下的就是底部的纸板，他们弄了一些仿真草皮上去，再在城堡外沿安上几个装饰品，本来只是想着随便弄装饰一下就好了，越加越多，很快底部的纸板容量就告急了。 现在城堡外已经多出了小园林和南瓜马车，和一些小士兵。 林西乔第一次感觉到幼儿园的手工作业就卷的这么厉害，看着工序不多，但实际操作起来并不容易，两人一直忙活到深夜。 在此期间，杳杳闲不住，偶尔过来帮忙，但大部分时间是坐在沙发上乐此不疲的看动画片。 晚上十点，杨姨准时带着杳杳上楼睡觉，剩下他俩待在客厅里忙碌。 “我们这样是不是太卷了？”林西乔手上在叠花的样式，忽然开始怀疑自己。 面前的城堡拿出去参加手工比赛都可以了。 沉默了几秒。 陆澹摇头：“还好，卷娃不如卷自己。杳杳的手工作业如果被表扬了，杳杳身边的同学们都会羡慕的。” 林西乔转念一想，都是为了杳杳，瞬间斗志就重新燃烧起来了。 手上的动作又快了起来，早知道昨晚就不去美甲了，长指甲不方便叠彩纸。 后来和陆澹分工合作，自己叠的差不多之后，再将细致的部分交给他处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客厅的古董钟时针指着一点的方向。 现在手工作业只剩下最后的挂上花带和安灯饰的步骤，林西乔伸了个懒腰，趴在沙发上休息。 手腕托着下巴，眼睫低垂，从十一点开始她就有些困了，但转头去看陆澹，发现他仍是精神奕奕的样子，丝毫不见疲惫。 本来想开口让他回去休息的话，又咽了回去。 反正还差不了多少，一起努力把城堡完成吧。 硬挺了两个小时，林西乔的精力消耗的差不多了，眼皮子不断地在打架。 就眯一小会。 5分钟之后她就会醒过来，陪陆澹一块安置灯饰。 她保证…… 陆澹眼角的余光留意到林西乔保持着同一个动作许久，转过来一看，她睡着了。 应该是今天太累了，额头抵着手背就睡了过去。 他没有选择叫醒林西乔，而是自己一个人把剩下的手工活都完成了，此时时针的针尖恰好指向两点。 夜深了，屋内陷入寂静，一点很小的动静都能在空荡的房子里无限扩大。 坐了差不多一天站起来时，陆澹的腿有些麻。 活动了一下脖颈，他将城堡端起来放在茶几上等明天自然阴干。 陆澹转眼看到了趴在沙发上的林西乔，半个小时过去，她换了一个能让她睡得更舒服的姿势。 客厅老式台灯昏黄的光映着她的侧脸，像是一片在游动的色块。她似乎睡的不好，眼睫微动，似是要随时醒过来。 可陆澹等了好一会，她没有要醒过的迹象，仍是沉沉的睡着。 这是他第一次望见熟睡时候的林西乔，柔软微卷的头发自然地垂下，双唇软嘟嘟的贴在一块，呼吸很轻，像羽毛。她把漂亮的眉眼藏在了起来。 陆澹偷看她的睡颜，发现她的鼻尖似乎沾了一小块阴影。 仔细一看，是之前画画的玫红染料。 不知林西乔是怎么弄到了自己的脸上。 陆澹缓缓伸出手，想帮她揩去脸上的那点颜料。他有些紧张，害怕林西乔会猝然睁开眼睛，和他对视，目光相撞，然后询问他在做什么。 他答不出来，或许也说不出话来。 指尖碰到了她柔软的脸，颜料轻易地就被抹去了。 陆澹只感觉到手下的触感温热，很快就收回了指尖。 他愣愣地望着她，林西乔并没有感觉什么，脸颊蹭了蹭手背，将自己缩进了毯子的毛毛里。 陆澹想将人抱到沙发上。 准备行动时，他听见了敲击木板的动静。 笃笃笃。 声音不算大，吵不醒在熟睡中的林西乔，但能唤起陆澹的注意力。 “还没弄好吗？”林南希看着他。 她还没睡，刚处理完公司的事，下来本想倒杯水喝，走一走酝酿睡意，就瞧见了楼下那盏昏黄的老灯还亮着。 她猜测两人都还没睡，过来看一眼。 陆澹压低声音说：“已经做好了。” 林南希走过来看了一下他们一晚上的劳动成果，不由微笑，“挺好看的。” “我先走了，南希姐。”陆澹拿起自己的外套。 “好，注意安全。”林南希路过妹妹身边时侧头看了一眼她，然后收回视线将陆澹送到玄关。 林西乔感觉自己睡了一个漫长的安稳觉，她许久没有品尝到自然醒的美妙滋味了。 屋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窗台湿答答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土腥气息，像以往每一个雨天的早晨。她窝在被窝里，听了一会雨声，清醒的意识渐渐回笼。 林西乔倏地从裹着被子坐起来。 不对！ 她怎么躺在床上。 她明明记得昨晚她只是想小眯一会，然后就起来继续做手工。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手机不在身边，看了眼床头的闹钟，九点钟。 林南希在餐厅吃早餐，听见下楼的动静之后，头也没抬就知道是林西乔。 “起来了？” 林西乔到客厅转了一圈，找到了自己的手机，也看到了手工作业的完成品。 昨晚她睡着以后，是陆澹把剩下的东西都装好了？ 解锁手机，顶部跳出来一条陆澹发过来的消息。 时间是昨晚两点。 附图是暗环境下的公主城堡，和现在她看到的一致。 他说：【我弄好先回去了，胶水明天干之后就牢固了】 真是他一个人全部弄好了。 林西乔咬着下唇，指尖停在了手机屏幕前。想了一会，敲下回复：【抱歉，我昨晚睡着了，我刚看到茶几上城堡，谢谢你[比心]！很漂亮，杳杳一定会很喜欢的】 他也太好了吧！ 但她还有一个想不通的问题，她是怎么从一楼回到自己的房间，总不至于是她半夜梦游跑回去了。 林西乔的眼睛转向不远处慢条斯理吃早餐的姐姐。 林南希感觉到探究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身上，淡定地说：“是我把你抬回去的。” “你最近变沉了，我差点抬不动你，你就要在沙发上凑合一夜了。” 林西乔假装听不懂，反说：“是你在办公室坐多了，身体变差了，去健身锻炼一下身体吧南希。” 姐妹俩和睦了一天，又开始了互怼。 林南希从手机上抬眼瞧了一眼妹妹，“吃早餐吗？我亲手做的三明治。” “杨姨今天不在吗？怎么是你做早餐？”林西乔想上楼找杳杳的脚步顿住了。 “她有事请假了，冰箱里有速冻半成品，我随意弄了一顿早餐，有你的份。” 林西乔觉得挺稀奇的，南希以前五指不沾阳春水，现在竟然会做早餐了，那她肯定是要尝尝味道的。 她去热了一杯牛奶，坐在餐桌前啃了一口蟹柳滑蛋三明治。 嚼了两口之后，牙齿敏锐地觉察到了咔嚓咔嚓奇怪的触感。 “……好像有碎蛋壳。” 蟹柳生硬，像是没熟，而且偏咸，越吃越齁。 林西乔将吃了两口的三明治重新放回盘子里，瞄了一眼南希身前的盘子，难怪！她自己盘子上的三明治只是吃了一口！反倒是酸奶麦片她全吃光了。 她磨了磨牙齿：“你想毒死你最亲爱的妹妹吗？” “我难得做一次早餐，不吃就算了，还骂我，你没良心。”林南希倒打一耙。 林西乔眯起了眼睛，“做的很好，下次别做了，你还是那个我熟悉的厨房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