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露睨了他一眼,笑笑道:“父债子还这样的话你该听过吧,你是没有得罪过敖沉烈,但是你的父亲却得罪过他。”
秦梓轩闻言,只觉她是胡诌,父亲有多欣赏敖沉烈他是知道的,怎么会得罪敖沉烈呢!
“呵呵,犯下罪过的人,总是以为别人都能轻易原谅自己,你父亲秦明都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以为敖沉烈原谅了他,才敢和敖沉烈走得这么近的。”崔露说:“但他毕竟不是敖沉烈,没有遭受过他所遭受的非人折磨,不知道敖沉烈心底的恨意有多浓厚,所以你父亲就死了,朝阳集团就破产了,你现在就负债累累了。”
说到最后,崔露的语气变成了一种嘲弄。
“你一定没有想到吧,当年就是你的父亲秦明和敖沉烈的叔叔联手将敖沉烈的父亲气死的,至于用了什么样的方法呢,和现在敖沉烈用在你身上的方法没什么不同。先是借着你公司的巨款被挪走,再用股票引诱你,等你尝到甜头之后,用更大的利益引诱你,且是让你最信任的人来引诱你的,这着棋听起来似乎很老气,但是却很管用!”
“林苏苏是你最信任的人,所以她成了敖沉烈的棋子。”崔露道:“事情就是这样的,呵呵,很简单是不是?”
“不过,与敖沉烈的父亲相比,你似乎坚强多了,至少你没有选择杀死林苏苏再自杀,不过敖沉烈的父亲却是选择杀死了他的妈妈后再自杀,所以你现在知道敖沉烈有多恨你了吧?”她挑挑眉,将最后一口咖啡饮尽。
之后,优雅地站起身来,附到他耳边说:“天亮的时候别忘了躲起来哦,到时候可是会有很多追债的人过来找你呢。”
刚入职场不久的秦梓轩对于这样的“故事”只感到毛骨悚然,要是写在新闻上,他一定觉得很平常,但是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却有种天昏地暗的感觉。
不只是因为被利用了,也不只是因为被敌人一步一步诱进陷进里,而是因为人性的丑陋和阴暗,阳光如他,又怎么能够相信……
但是事情就是真的发生了,而且发生在他的身上,他忽然……就看不到希望了,有一种忽然死掉的错觉。
谁来告诉他,他的父亲不是那样的人?谁来告诉他,商场其实没有那么恐怖?谁来告诉他,人心其实没有那么险恶?
没有人。所以他一步一步走在黑暗里,哪怕深陷泥淖也不自知。
天色渐渐亮起来了,天边泛起鱼肚白,看着近在眼前的别墅,林苏苏的脚像是灌了铅般沉重,每一个脚步的起落之间,她的神经都被深深的扯疼,一下一下的,提醒她,她还活着。
黑暗中,她哭了多少次?质问自己多少句?她完全不记得了,她是一步一步走过来的,路上的车很少,但是都像是在嘲笑她一样。